06年12月18日,下午4時,於曉萱乘坐的航班,準時降落在了首都機場。

她穿一件灰色長鴨絨大衣,領子豎起來,遮蓋了整個的面頰,頭上還戴了一個寬簷呢子帽,臉上戴了口罩,把整個臉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這裡是首都機場,好多明星大腕兒的必經之地。那些小報派出來的記著,還有那些靠挖掘別人隱私吃飯的狗仔,都是喜歡常年蹲守在這種地方,希冀著發現什麼驚天秘聞。

於曉萱雖然一年多沒拍戲,但她主演的戲還在電視上熱播著,並不算過氣。想不被狗仔們發現,還是很困難的。

周大林肯定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不會在機場現身,授人以柄。

他讓周琦派快腿公司一輛公務車和一個司機過來,把於曉萱接到國際飯店去。他則在國際飯店要了高檔套房,在那裡等著她。

安排周琦做這個事情,是因為周琦做為高管,知道他是聯合影視的老闆,於曉萱是他旗下的藝人。

而且,他還得囑咐周琦,這事兒誰都不能告訴,尤其是不能讓劉璐知道。因為劉璐知道了,就等於是程曉知道了。雖然他和於曉萱只是工作關係,可於曉萱畢竟是大明星,大美人,萬一程曉想歪了,打了醋罈子,好說不好聽不是?

周琦頓覺有理,連周大林現在在哪兒都不問,直接保證說,這事兒爛到肚子裡,打死都不說。而且,接機的司機絕對可靠,從不多嘴。他也不會讓司機知道,接的是什麼人。

嗯,周琦辦事還是比較妥當的。周大林很滿意。

做為快腿這麼大一個集團公司的高管,要是這點心眼兒沒有,連老闆都不會哄,那還混個什麼大勁兒啊?

周大林在國際飯店的頂樓,預訂了一個總統套房,一晚上兩千多塊呢。這一回浴缸足夠大了,四五個人一起泡都沒問題。

浴缸邊上還有一個寬臺,用來放東西。於是,紅酒、高腳酒杯,沙拉、點心,就都有了。

於曉萱端著酒杯,和周大林並排躺在寬大的浴缸裡。酒杯裡的酒是八二年的拉菲,一瓶也得頂這一晚上的住宿費。浴缸裡的水,是乳白色的,加了牛奶和玫瑰花。估計這一池子水也價格不菲。

有錢啊,燒唄。

周大林這不有求於這小祖宗嘛,她又喜歡情調,不哄得她高興了,後面怎麼能讓她乖乖聽話啊?

即便是這樣,於曉萱聽了周大林要她辦的事,還是差一點發了脾氣。

“啊,為了你老婆,你就把我拿出來犧牲,還巴巴的把我從大洋彼岸給招回來?周大林,我算看明白你了,我在你眼裡,恐怕連你老婆的一個小腳趾頭都不如!”

周大林不敢招惹她,只好柔聲細語解釋說:“你瞧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我又沒讓你出賣什麼。只是,那個向總比較喜歡老黃拍的戲。他是軍人出身,特別喜歡你在〈衣冠禽獸〉裡演的那個女警。向總人還是很正直的,他只是崇拜你,算你的粉絲。你和老黃出面,他才不好駁我的面子嘛。”

於曉萱不依不饒。

“那你最終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救你老丈人的工廠,還不是為了你老丈人,為了程曉?”

周大林依舊慢聲細語說:“你這話就又不對了。那個工廠現在是我的,跟我老丈人沒有半毛錢關係。”

“你騙鬼呢?你都有這麼多財產了,還要那個工廠幹什麼?你這輩子的財富,你花的完嗎?”

周大林就嚴肅了說:“曉萱,這跟財富沒有關係。你沒有去那個工廠,沒有站在那些員工身邊,看著他們殷切的望著你的目光,你就不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那麼多人對你抱著期望,盼望著你帶著他們走出陰霾,給他們一個可期的未來。那就變成一種責任了,我不能讓他們失望。”

於曉萱不以為然。

“你把工廠給了西蒙公司,他們不一樣要用這些員工?說不定大家跟著他們。比跟著你更好呢。”

周大林又嚴肅地搖搖頭。

“西蒙公司的目的,是為了搶佔我們國內的市場,是為了攫取更大利潤。在我看來,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經商的道德範疇,已經唯利是圖了。他們不只是在損害這些員工的利益,他們還在損害我們國家的利益,破壞我們的工業基礎。

這人啊,都有愛國心,我也有啊。做為種花家普通一個公民,我在享受著這個國家為我帶來的好處。當有人要損害這個國家的時候,我就應該站出來,盡我的綿薄之力,來維護這個國家。”

於曉萱就“嗤”地一聲笑了。

“渣男也愛國?”她問。

“渣男也是男人,是男人就得有血性,有血性就必然愛國!”周大林就答,“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獵槍。如果西蒙公司是抱著互惠互利,朋友的心態來這裡做生意,我可以把真空泵給他們,分文不取。可是,他們是來掠奪的,與豺狼無異!那麼,我就得拿起獵槍,讓他們看看種花家男人的血性!”

於曉萱就沉默了。眼前這個男人,外柔內剛,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