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林把那三間即將坍塌的房子,買了下來。

他可不會迂腐到自己去收拾房子。

很快,他就從蘇州找來了頂尖的建築設計公司,在那個地方設計了一層三間的二層小樓。

小樓的外觀,要和村裡其他的小樓,樣子差不多,面積大一點不要緊。主要是裡面的裝修,要絕對舒適。

這就好像他在鄰水的那個住所,在老舊的小區裡,和其他住戶毫無區別,而房子內部,卻是絕對的高檔舒適。

另外,又在主樓的東面,建一熘平房,做為廚房、浴室和工具房。

這裡建平房而不是二層樓,主要考慮不遮擋了鄰居家的陽光。

然後,又在院牆的西南角那裡,建一個戶外廁所,和樓裡的廁所,一起建一個化糞池。

房子的西面,有很大一塊空地,將來就是他田園生活的菜園了。化糞池裡的糞,正好可以做菜園的肥料。

房子和南面的水巷,僅隔著一條兩米的水泥路。種地之餘,可以弄個魚竿,去水巷深處的蘆葦蕩裡釣釣魚,消磨時光。

建築設計完成,承包給了建築公司,開始建造的這段時間,他又去找了一家造烏篷船的個人作坊,高價訂製了只烏篷船。

他的這些騷操作,前後花了一百多萬,還是一般老百姓望塵莫及的。

他也不想真正成為一般小老百姓,那只是一個藉口,一個可以讓他按著自己的想法活著,也可以讓程曉按著她自己的意願活著的,藉口。

他只花股市上的錢,也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在哪裡,程曉也沒辦法監督他,更沒有時間監督他。

至於他們之間的那個賭約,已經不重要了。

有時間了,他會回去,看看父母,也會去京城,看看女兒,陪著女兒在家裡住幾天。

程曉已經把父母,也接到她京北的別墅裡,一家人其樂融融。

雖然周大林多數時候不在家,吳英和老程卻沒有發現異常。因為他們這個女婿,原先也是多數時候不在家的。甚至程曉,現在也變得不在家的時候越來越多。女兒已經是快腿不可或缺的大人物了,變得和女婿一樣忙碌,這個可以理解。

有時候,碰上兩口子都在家,也會在他們的臥房裡一起睡,同樣會做夫妻的事情。只是,周大林已經是在應付公事,這也符合程曉的邏輯。

人本來就是動物,也包含了獸性,包括她在內,誰也避免不了。

既然避免不了,需要的時候互相滿足一下,也是應該的。但人畢竟不同於其他動物,更多的時候,人是活在理智下的,那就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在實現自我價值上。

她是滿足了,卻不知道周大林和她的思想,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只是不想傷害她,因為上一世最美好的時光,是她給他的,他只是在報恩而已。

與程曉在一起,根本不會有和於曉萱在一起的那種美妙,甚至連和夢希爾在一起,那種純粹的人性釋放都不如,毫無樂趣可言。

慢慢的,他回家的日子越來越少,甚至整年都不回來了。

趙家村的那個房子造好了,內部裝飾一新。

他的烏篷船,也造好了。僱了個船工,每天在那些水巷裡,教他如何操作。很快,他就玩熟練了,獨自在那些水巷裡,搖著櫓穿梭著,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把太湖南邊所有的水巷,轉了個爛熟。

白天在水巷裡轉悠,喝著女兒紅,弄一堆當地的小吃,悠哉悠哉,晚上便回到新建的小樓裡。

不想去玩船的時候,他就把自己房子西面的那片空地,開墾出來。

拿著撅頭刨地的傻事,他肯定不幹。買了個柴油驅動的小型犁地鏵犁,“突突突”地鼓搗一天,那片地就差不多了。

然後,就在村裡的各家各戶瞎轉悠。以他周大忽悠的本事,很快就忽悠來兩個老漢,教著他種菜。如何打壟,如何施底肥,如何種各種蔬菜……

韭菜、小白菜、西紅柿、甘藍、黃瓜、芸豆……每樣菜都種那麼一畦子。院子裡,還用鋼管搭了棚子,買來葡萄老根,種了爬架。另外還有葫蘆、冬瓜。夏天的時候,小院裡鋼管架子上爬滿了秧子,中間便有了好大一片陰涼。

陰涼之下,放上石桌石凳,擺上茶具,泡上上好的西湖龍井,或者陽信毛尖、安溪鐵觀音,或者是福建茉莉銀針,那種靜怡與清涼,簡直就是神仙般的享受。

有時候,村裡幾個閒人,也到他的院子裡來,周大忽悠並不缺發揮其特長,聽其雲山霧罩瞎白話的聽眾。

很快,他就在這水網包裹之下的小小山村裡,忘記了自己是誰,彷彿他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一般,樂不思蜀了。而那些喝著他的高階茶葉,聽他吹牛,和他鬥嘴的相親,做夢都不會想到,眼前這個長相一般,個頭也一般的,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竟是富可敵國的一代網際網路大老,國內著名企業家。

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了,周大忽悠莫名其妙就從地球上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沒有了周大林的快腿,依舊在高速運轉,利潤果然就比他在的時候還要高,營業額突破萬億。一款由快腿獨立研發的社交應用軟體,已經成功登入北美和歐洲市場,旗下使用者正在成幾何級數增長。

程曉知道周大林在哪裡,也親自去過他居住的那個小村莊。只是,周大林不回來。

他給程曉提出了一個條件,放下所有的工作,陪著他在村裡生活一年,他就跟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