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雅間內,四人面對而坐,氣氛有些微妙。

溫可勾唇笑道,“姑娘的才華比我們讀書人都要高些,不知姑娘師從何人?”

“呵呵,家中請的夫子,現在連名諱也忘記了。”

桑竹染捏著糕點送進嘴裡,一面給自己灌茶潤潤嗓子。

蕭儲墨心疼拍拍她的後背,聲音裡略有責備,“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咳咳咳……知道了。”

桑竹染面色通紅,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溫可觀察著兩人的動作,漫不經心問道,“不知姑娘可否賜教?這些詩詞,在下喜歡得很。”

桑竹染不可置否地望著他,想從這張面容上窺見其他東西。

然而,溫可大方回望著桑竹染。

一旁的安定公主也同樣盯著他,方才雖然詩詞輸給桑竹染。

但是此人的氣質非凡,安定公主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生長,不可抑制。

“這詩詞歌賦也沒什麼要緊的,你要是想看更多,那京城裡不缺乏這些。”

桑竹染說到這裡,眼睛裡逐漸染上一層明亮。

繼續問道,“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在下邊城人士,姓溫,姑娘叫我溫可就行。”

這人翩翩有禮,衝她禮貌一笑回答道,言語之中絲毫不慌張。

蕭儲墨貼心地給桑竹染倒了杯茶水,一直不說話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

桑竹染轉頭看了一眼蕭儲墨,這人果然是他說的溫可。

若是以後高中狀元,那豈不是在朝堂上混得風生水起?

必然會得到皇上的重用……

桑竹染越想越覺得不能錯過這機會,當即對溫可詢問道,“剛剛看幾位的打扮,應該是要前往京城參加科舉吧?”

“是,京城路途遙遠,所以我等要提早出發,沒想到這都被姑娘發現了。”

桑竹染唇角勾笑,眼睛上下打量此人。

“溫可,那你也有自己的抱負和理想吧?你對朝中指令陽奉陰違,貪贓枉法的事怎麼看?”

溫可變換了一副面容,擲地有聲回答道,“天子若是不能剷除乾淨,恐怕這類人在朝堂上會越發肆無忌憚……屆時民不聊生也是有可能的。”

桑竹染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誇讚道,“是啊,但是天子也有他的難處,倘若這些人都有點裙帶關係呢?”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天子若是猶豫不決,往後效仿的人只會更多。”

溫可的話讓桑竹染很是認同,但是事實卻很殘酷。

蕭桓還有太后牽制,朝堂與後宮都密不可分,蕭桓不能任意處置官員。

這是最大的弊病,也是蕭儲墨所頭疼的地方。

蕭儲墨支著手,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怎麼還能聊到朝堂上去?

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兩人之間的談話,蕭儲墨登時明白過來她的用意。

不經感覺心裡一陣溫暖,目光也隨之變得柔和起來。

桑竹染見他義憤填膺,沒忍住提醒道,“你說得這些是事實,可是有關百姓呢?皇上之所以放任不管,是在等一個契機。屆時提出來一個人,殺雞儆猴就是最好的結果。”

“姑娘何出此言?只要犯錯了,那不應該把這些貪官汙吏抓去大牢細細審問嗎?”

溫可震驚地看著她。

桑竹染搖搖頭,抿了一口茶水解釋道,“殺一個人何其簡單?可是全殺了,誰來替皇上辦事呢?總要把人安置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好掌控吧?”

桑竹染握著杯子的手一頓,神色極為認真道,“溫可,你不能只想著朝堂上的勾心鬥角,你要學會多替百姓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