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廂房內。

桑竹染用手扣在侯府夫人脖子脈象處。

脈象已經非常虛弱。

她迅速用針刺在氣海、關元、三里、膈俞、脾胃俞、腎俞等幾個穴位上止血。

與此同時,被褥中的侯府夫人,顫抖的伸出手。

桑竹染趕緊將白布扯開,甚是憐惜的問道:“夫人你想說什麼?”

她氣若游絲,嘶啞的聲音像即將斷氣一般,痛苦的拽緊角被,哽咽的說著。

“無論如何,一定要棄母保子。”

“是我耽誤了他。”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夫人。”桑竹染輕聲斥責,緊緊的拉住侯府夫人的手,安慰道,“只要有我在,必然不會出事。”

她一字一句,儘量讓顫聲變得平緩。

將針刺入侯府夫人的至陰穴位上。

或是桑竹染的聲音,給了侯府夫人力量,她的手緩緩滑落,非常勉強的扯出一抹笑意。

斷斷續續的說著,“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雖然寬慰住了侯府夫人,但桑竹染卻愈發忐忑。

不為其他,在古代之中,女子生孩子,本就是跨越鬼門關,萬分艱難。

再加上這受了驚,才八個月就要早產。

八個月這個字眼更是分外刺人,民間有個傳言,七生八死,八個月大的孩子早產,最容易生下來就去世。

這些民間傳言,都是幾千年的淬鍊而成,經驗所為,桑竹染並不懷疑。

就怕到時候忙活一場,又是空,侯府夫人如何受得了。

她緊張的看著榻上的侯府夫人,趕緊問:“孩子出來了嗎?”

穩婆大汗淋漓的從被子裡面鑽出,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浸溼。

“不行呀,王妃,半天了,什麼也沒看見。”

她拿汗巾擦了擦頭,嘴角慘白的說著:“王妃,老婆子有一句話要說,我接生過好幾十年了,只怕,夫人這一胎,是胎位不正。”

場上空氣瞬間寧靜,桑竹染為之一驚,再無前面的淡定,張了張嘴,半天未曾合下。

生產之時,若是胎位不正,就相當於直接判了死刑。

除非開刀,可這是古代,沒有消毒水,沒有無菌環境,更沒有良好的預後,直接側切,那侯府夫人就等著一個死。

她咬牙,聽著屋內尖銳的嚎叫,手尖止不住的發顫。

她的確,遇上了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