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峋知道,比起自家玉玉,應驕這傢伙吃過的苦只會多不會少。

這是個可憐人。

可由於之前對應驕成見太深,被她氣得太狠。所以就算知道了真相,紀峋一時也沒辦法轉變對她的態度。

訴苦的情緒過去之後,他甚至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明明不渴,紀峋還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以往紀峋對應驕的態度,他自己都覺得複雜。

一方面,他對應驕寄予厚望,希望能透過她,讓人類擺脫現在這個危險的局面;另一方面,他又覺得應驕不愛兒子,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給的錯誤訊號,她是個只想玩不想娶的人渣。

有段時間他是想讓玉玉遠離她的。

但那時候玉玉已經陷了進去。

紀峋無力改變,只能變著法地嘲諷應驕, 同時也想威脅她做事,好安撫自己和各位心腹們擔驚受怕的那些日子。

但後來發現——

只撩不娶的背後可能隱藏著人小孩悲慘的過往,而且她開竅之後也立馬求了婚……

紀峋手裡的杯子又傾斜了些。

但裡面已經沒有茶水了。

好尷尬啊。

紀峋放下茶杯,有點想結束通話視訊,但想到奚清柯的事還沒辦完,又頓了下。

“叔叔。”應驕忽然說:“我研究過這些年蟲族的資料。我認為,蟲族裡可能隱藏著一隻有點腦子的蟲。因為比起千年之前,這一千年來星際蟲潮爆發的機率小了很多。這很可能是蟲族在積蓄力量,等待著一發擊中。”

所以不是紀峋的能力有問題。

是蟲族積聚了一千年的力量,終於要爆發了。

應驕:“叔叔, 星際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是你的問題。相反,因為你做了正確的決定,所以才讓星際避免了一場危機。”

這個正確的決定,毫無疑問就是拉攏她。

應驕慢悠悠吃了兩顆玫瑰軟糖。

過了好一會。

紀峋才聽見應驕說:“既然叔叔都擁有現在這麼一副牌了, 那為什麼不乾脆贏得徹底一些呢?”

應驕剛才思考了一會, 覺得是時候攢聘禮了。

她起身, 問:“叔叔,你的任期,快到了吧?”

這問題讓紀峋手抖了一下。

他有點震驚地看向應驕。

自信、從容。

——這個人一貫的表情。

她彷彿什麼都能做好。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嗯。”

紀峋沉著聲音,說:“還有一年。”

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