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明遠改個話題說:“我不知道你和永豐鋁業的關係是什麼背景,在古城市地界不能鬧出什麼掛靠之類的醜聞,那樣你就是自掘墳墓,後果是掃地出門。”

“這個問題你可以放心。”

古明遠提醒說:“別撿個芝麻丟個西瓜,這種冒險不值得。別像熊盲人掰苞米,一邊掰一邊扔,連吃再禍害,最後爪子裡還是一棒。這些年你都在商場上混了,政治上的事怕你考慮不周全,所以才嘮叨幾句。商人就這樣,見縫插針,寧可掉腦袋也要掙錢,希望你能超凡脫俗。”

“我明白,你放心。”

古明遠繼續說:“老家的這個專案是省裡的重點工程,誰都耽誤不起,這都8月份了,好日子沒幾天了,不能碰。剛才說跟南方人不好打交道,其實老家那邊也不比我們當年了,人們做上買賣心地就變了,民風也變了,沒那麼樸實厚道了都是以前的事,不要拿老眼光看新問題。工地上經濟往來複雜,且不說有沒有回扣之類的事,就是衝撞了哪路神仙都夠你喝一壺的。家鄉人更瞭解我們的底細,更可怕,明槍好躲暗箭難防,車不落險地,牽一髮動全身,希望你能把這些話記在心裡。”

車宏軒聽明白了,立即表明自己的態度:“我切記在心,在沒有十分把握的情況下,不會去碰。”

古明遠點點頭說:“我們等你揚眉吐氣地離開夢鄉村,現在回去幹活一定要慎重。好馬不吃回頭草,別降低自己身份。緊莊稼慢買賣,想一夜暴富不行,尤其是你現在這種狀況,屬於病體纏身,得養養。你把我這邊前期幹好,順順當當進到辦公樓,積攢點家底,養好病,到時候自然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翔,何必在家門口打轉轉,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去看看,幫李思雨參謀參謀出出主意,道義上幫個忙。他剛提起來,估計是個白帽子,很需要你去指點指點。”

車宏軒點點頭說:“我明白。”

“小高那邊有沒有什麼訊息?”

“最近沒有。”

“好,你忙吧。”

放下電話,車宏軒分析古明遠的每句話,覺得毛骨悚然。平靜一下,給李思雨打電話。李思雨沒接,又給車老三打電話。

“在家裡呢?”車宏軒問。

車老三高興地回答:“是啊,看來心情不錯呀,怎麼這麼清閒?”

“有事想跟你瞭解一下。”

“回來喝兩盅?”

“不了。”

“你不給我打電話我還想給你打電話呢,還有沒有點精神頭啊?”

“什麼意思?”

“我尋思著就你年輕能幹就多幹點,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車宏軒笑了問:“什麼意思?”

車老三解釋說:“家裡這邊有個服裝大市場,規模老大了。頭些天還在打地基,這沒幾天大鋼樑全上去了,太快了,整個工地裡就像螞蟻窩,到處是人。跟你說,工程不僅有幕牆,還有好幾千個檔口要裝修。幕牆可能幹不上,全是南方人管理,說不上話。檔口可以,我認識十多個老闆,如果你想幹全能給你。這些人都是面上人,非常講究,活沒幹工程款就能全給你,當然價格要低。”

車宏軒想起古明遠的話,反駁說:“基建工程是個人投資,不好打交道。檔口裝修也都是個人的買賣,掙不到錢。”

車老三瞪起眼睛說:“誰說的?如果不掙錢誰能幹?別的不用合計,幹上了就跟撿錢一樣。撿錢還得哈腰呢,這連哈腰都不用,錢直接給你打到卡里。這些人要說幹服裝都不含糊,都是行家裡手,要說裝修什麼都不懂,隨便幹。關鍵是今年幹完明年還得重新裝修,保你年年有活。依我看,你乾脆在這裡成立個裝修公司,大張旗鼓地幹一場,何必一棵樹上吊死?”

車宏軒笑了說:“你說的也太簡單了,有時候看似平坦大道,小心有陷阱!”

車老三生氣地說:“你怎麼像缺心眼似的?你考大學的時候有些人還狗屁不是呢,現在都開上保時捷了。要說別人我不相信,要說你我服氣。你就幹吧,天時地利全佔,包贏!”

車宏軒冷靜地說:“看看再說吧,正好李思雨在工地管事。”

車老三興奮地說:“是嗎?那你還不趕快回來,再猶豫腦袋不是被驢踢了?”

車宏軒反感訓斥道:“你不能好好說話呀?好了,我和李思雨聯絡一下,爭取明天過去。”

車老三高興地說:“我在家等你,要不我姐也讓你這兩天回來一趟。”

車宏軒問:“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一天神神叨叨的,感覺她像有病似的。”

“看你說的,好了,見面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