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很困難,舉步維艱。”

“再堅持幾天,不能半途而廢,必須折騰個水落石出!”

“那樣工程會拖期的。”

“寧要社會主義草,不要資本主義苗。”

“是不是有違初衷?”

“有些人就是那個小樣子,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落淚。我沒必要揹著包袱忍辱負重地幹下去,得讓大家明白,我沒有私心,所以不怕把工程停在那裡。”

“我會積極配合,只要你不催進度。”

古明遠心裡感到好笑,想:配合你得配合,不配合你也得配合,這是不以你意志為轉移的。

古明遠繼續說:“有件事跟你說,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剛剛接到市公安局電話,你們那位被抓的老頭讓警察給鼓搗死了,那位二混屁警察也逃了。你說這種事出的,把老頭家庭給毀了,把派出所也給幹廢了!看來你們真是不省心,走到哪裡都是地動山搖啊!”

車宏軒驚恐地問:“會有這種事?”

古明遠淡笑一下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那位警察喝了點馬尿(酒),忘乎所以,把一生都斷送了!”

“罪有應得!”

“你要辦幾件事:第一、要穩住事態發展,不能讓血星濺到我,說明白了就是決不能到開發區和工地鬧事;第二、要儘快拿出錢安撫死者家屬,立即著手處理後事;第三、我聽說要上訪,還要搞什麼抬屍遊街之類的事,堅決不行。”

“我儘量安排。”

古明遠命令道:“不是儘量而是必須,錢能辦的事就不算事。人命關天,司法機關已經介入,會有個明確交代,把這個道理跟家屬講清楚。”

車宏軒問:“賠償問題你是怎麼考慮的?”

古明遠冷笑一下說:“我考慮什麼?開發區不會承擔一分錢,因為這牽涉責任問題。你們作為企業,為了平息事態多花一點是應該的。”

車宏軒追問:“這件事不是小錢可以解決的,死個人現在沒有三十萬平息不了。”

“還是那句話,錢能辦動的事就不算事。”

車宏軒沒辦法硬著頭皮答應這件事,只好說:“現在幹工程都沒錢,哪有能力辦這件事?你也知道,材料一漲價把那點利潤都吃沒了,虧損已成定局,現在又出這種事,不是要我命嗎?”

古明遠明確說:“虧不虧損我不知道,但處理這件事我們會想辦法,資金上不用你們承擔。”

“什麼時候可以撥付工程款?”

古明遠考慮一下說:“剛鬧完事就撥款,大家會罵我們是清政府,還有人會說我們是在演戲,必須把啞巴逼出話來才行!”

車宏軒進一步爭取說:“先少解決點怎麼樣?”

“不行,那些業主能耐很大,整天在背後胡說八道,什麼今天你貪了明天他佔了,好像他們交的那點錢都被腐敗掉了,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讓他們都明白明白。整大發了,乾脆把錢給他們退回去!”

車宏軒啞口無言。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批地到立項,簡直就是跑斷了腿、磨破了嘴,結果呢,沒有人領情道謝,大伯子背兄弟媳婦——挨累不討好!又是腐敗又是搞回扣的,全是這些業主在背後說的!”

“我明白,我立即著手處理死人的事。”

兩人結束通話。

車宏軒收起電話,一路快步去工地找老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