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是放屁嗎?哥們之間哪有這麼說話的?”馬戰雙愛人聽到了這番話罵道。

車宏軒笑了說:“沒關係,我們哥們無話不說,我能理解。”

馬戰雙愛人放下菜刀,脫去圍裙,在馬戰雙和車宏軒中間坐下,仍然不依不饒地罵道:“話讓他說的,比放屁強不了多少!你們哥倆同在獨身宿舍好幾年,又在財務處一起工作,這樣講話多傷感情?”

車宏軒說:“嫂子你見怪了,馬大哥說的是實話,對我沒壞處。總在他辦公室待著確實不是辦法。”

馬戰雙把筷子“啪”往桌上一摔,挺起胸脯瞪著老婆喝道:“別磨嘰了好不?胖臉怎麼的?別給點臉不要臉!”

老婆天生不聽邪,指著馬戰雙罵道:“這個*樣,升個九品芝麻官工資不漲脾氣倒漲了!你以為什麼啊?我早聽說了,鋁窗公司好時候已經過去了,你們這幾個不知道死活的傢伙純屬於去掘墓!現在計劃內任務這麼多,誰不想去軍品廠乾點什麼?你可倒好,沒人乾的事你去了!所以啊,你就是土鱉,天生王八命!”

馬戰雙以為有客人在,自己又晉升了副處,老婆會給點面子,這才冒出那句喝令。沒想到老婆根本不給面子,而是越有人越逞能。他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上去就給老婆一記耳光,打得老婆嫩臉上清清楚楚五個手指印。

這回炸鍋了,老婆“嗷”一聲喊起來,瞪圓兩眼,張起兩手勾起手指,就像電影裡的惡鬼,撲向馬戰雙。

情急之下車宏軒從後邊把她抱住。

馬戰雙算是躲過一劫,站起身又揮起手掌,還想打。

車宏軒還是力氣大,把她抱過來按在床上,用身子隔開兩人,趕快放了那雙手。

馬戰雙老婆瘋了,又哭又鬧,尋死上吊,晃動著已經散開的滿頭烏髮,揚起腦袋拼命對天嚎叫:“我不想活了!我要脫衣服,我要光著讓大家看,我要牢牢實實把那綠帽子給你扣上,讓你下輩子也摘不掉!”

車宏軒這才感到女人的惡毒,真是得罪不起啊!

“這樣,馬大哥你先躲躲,過一會就好了。”

馬戰雙喝口酒說:“去他媽的,讓她可勁鬧!”

車宏軒哪裡還有心思喝酒,一心想盡快離開。

嫂子邊罵邊脫,拿起褲頭扔在飯桌上,正落在湯碗裡。兩條腿亂蹬,啪啪打自己耳光。

車宏軒見白花花一片哪裡還呆得住,抓起外衣就往外走。

剛走出去,就聽見屋裡噼啪的打架聲,他不敢回去拉架,一走了之。

沒想到這頓酒竟然喝到這樣,他又氣又好笑地往家走去。

第二天,車宏軒讓曲主任把自己辦公桌搬到公司辦去辦公,把主要東西帶回家裡,就不天天去公司了。因為如果他整天坐在公司辦,別人沒辦法辦公,自己也太委屈。再加上春節臨近,各位外地聯合廠領導都陸續回來,自己呆在這裡不明不白的很難堪。

感覺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便給石文紅打個電話閒聊幾句。

石文紅並沒有問及他的情況,只是哼哈地客氣幾句。

車宏軒不好說什麼,因為石文紅畢竟給他指條路,希望他去省機關工作。他現在感悟到,想必那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未來的處境。

“破五”這天早上,車宏軒給何行長打電話拜年。

“你小子還記得我?不像話,為什麼一直不聯絡?”何行長開玩笑地說。

“你那麼大領導,哪敢輕易打擾?”車宏軒笑笑,客氣地說。

“你的事我很清楚,普遍反應是能力有,但很難領導,所以現在還沒有合適位置安排你。別看你把我忘了,我可沒忘了你。前兩天去大公司跟孔書記談及你的事。他意見還是就地安排,並且很快就會與鋁窗公司現任領導打招呼。”

“就地安排?沒什麼意思。”

“在家裡幹什麼呢?”

“沒事,昨天剛從老家回來,這不沒事就給你打電話了。”

“這麼的,你過來,不是愛喝酒嗎,我這裡有好的你隨便挑。”

“方便嗎?”

“你跟我客氣什麼?女兒兩口子初二露個面算是打發完我們了,兒子兩口子在家過個三十晚上就走了。媽的,白扯淡,都是給別人養的。大過年的,明知道我們老兩口願意玩玩麻將,沒人搭理呀,誰都不想陪陪我們。行裡的人我初三接待的,他們自己做的,足足鬧了一天。今天你過來吧,把小謝也帶過來,好長時間沒見到她了,就說我想她了。”

“好的,我們把孩子送到姥姥家就過去。”

“我們準備菜飯。”

“等我們過去再做吧,小謝做飯還是有兩下子的。”

“不要不要,大過節的用不到你們。”

撂下電話,車宏軒和謝蕊芬把孩子送到姥姥家,買了些水果,打個車去何行長家。

謝蕊芬幫忙做了飯,包了餃子。初五這天家家包餃子,這叫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