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在醫院裡前院後院一頓小跑,累得滿頭大汗。見車宏軒睡了,他又跑到醫院門口買些水果回來。

媽媽見天快黑了車宏軒還沒回來,一路小跑來到醫院。

醫生告訴媽媽,車宏軒上呼吸道感染加上扁桃體發炎,要住院治療。

媽媽來到車宏軒病房,問王胖:“吃沒吃東西?”

“大娘,還沒有。”

“快去街裡給他買碗餛飩。”

王胖轉身就走。

媽媽摸摸車宏軒頭,見他已經是大汗淋漓,心疼得掉下眼淚。

車宏軒睜開眼睛,看到媽媽這樣,他急了,半依起身子嘶啞地說:“媽媽我沒事。”

“你嗓子痛不要說話,媽媽知道你這場大病是躲不掉的。告訴你,人想人不得了,能想瘋,甚至能尋死上吊。如果你就這麼廢了,媽媽沒什麼後悔的。因為你拿不起更放不下,日後也不會有什麼大出息。”

“媽媽你放心,我不會的。我這是偶染風寒,沒什麼大事。”

媽媽洗條毛巾給他擦擦頭上的汗,心痛地說:“媽媽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告訴你一句明白話:生如螻蟻,當立鴻鵠之志;命如薄紙應有不屈之心;大丈夫生於天地間,不可鬱郁久居人下。”

“媽媽我明白。”

“幸福來自奮鬥,絕不會來自憐憫。現在大的形勢非常好,正是奮發圖強的時候,你要學好本領準備幹一番大事業。其實秀秀是個好孩子,你不要怪她。”

“我不怪她,也不想讓她跟我遭罪。”

“你還是沒明白媽媽的話,你怎麼就知道跟你一定會遭罪?現在工農業生產都要走上正軌,用人的地方多了。”

“是啊媽媽我知道。”

“媽媽知道你現在遭受的是一次很大的挫折,其實以後還會有很多比這更兇險的。張老師的話你應該記得,戰勝不了這些你將一事無成。決不能灰心喪氣,一切都在你的努力之中。”

車宏軒默默點點頭,眼含熱淚地躺在那裡。

不多工夫王胖回來了,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混沌。

車宏軒雖然還有點咳,可體溫下去了,也餓了,端起混沌吃了。

王胖說:“大娘,我看宏軒好點了,你回去吧,我在這裡陪他。”

媽媽說:“那不是太辛苦你了?”

王胖笑了說:“我和宏軒比親兄弟還親,你放心吧,他什麼時候出院我什麼時候離開。待他好了上學的時候我也要跟著去上學,恢復學業。爸爸說了,讓我拿個畢業文憑,春節前準備去參j。”

“是這樣?”媽媽感到奇怪,王胖已經有兩三年沒上學了,現在怎麼還可以重新上學?還有一點,現在推薦上大學、知識青年回城和入伍是最熱門的三件事,沒有人肯定不好使。王胖既然能那樣肯定,說明事情已經敲定了。媽媽心裡暗想,難怪說人在世上花在盆裡啊!

“爸爸說了,如果宏軒想去工廠當工人他可以幫忙。”

媽媽說:“先謝謝你爸爸,難得他還惦記著宏軒,不管幹什麼,到時候免不了麻煩你爸爸。”

“沒事,這是應該的。”

周曉媞進來,她見車宏軒滿頭大汗,高興地說:“出汗了?這是好事,體溫肯定下去了,我來量量。”

王胖介紹說:“這是宏軒母親。”

周曉媞嫣然一笑打個招呼:“大娘好。”

“謝謝你呀護士。”

“沒事大娘,車宏軒是我哥的同學,您放心,我會悉心照顧他的。”

媽媽心裡非常高興,看到周曉媞那水靈靈模樣,又開始可憐起兒子。要是畢業了有個好工作,即便娶不到王秀,那面前的姑娘也非常好呀。可是,無論是王秀還是面前的護士,那都是公社裡萬人矚目的佼佼者,我們這個家庭怕是無緣。可憐的孩子,怎麼遇到的都是這樣人?

媽媽見車宏軒病情好轉,在王胖和周曉媞的勸說下趕快回家去。

經過三天治療,車宏軒病情基本好轉,可以出院回家了,但每天還要坐王胖的腳踏車來打點滴。

王秀在縣城參加文藝演出,並不知道車宏軒生病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