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聽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規矩不成方圓。”

“可還有一個道理你不知道,病去如抽絲,需要慢慢治療。”

“這些道理我明白,都是你原來給養成的。不說這些了,家裡的那兩條魚有一條肚子大了,是不是要下崽了?”

“哪天去早市的時候問問賣魚的,他們可能知道。”

“好吧。”

“明天來個保管員,你幫她一起把這些全部登記記賬,日後用起來方便。”

“好的,我會幫她搞好,這些都是錢。謝廠長買的自攻釘,這裡就有,還花錢去買,這不是浪費嗎?”

“你說的很對。明天還來兩位工作人員,你要注意跟他們搞好關係。”

“你放吧。”

車宏軒心裡非常高興地走了,他清楚,有這樣一位管事的自己可以大放寬心。

安排好家裡的事,這天下午車宏軒開車來到古城市開發區工地的,本來想到工地看看現場,又覺得古明遠有話沒必要不露面,便給在工地的老史打個電話。老史告訴他工地西邊那片小區裡面有個招待所,讓他去那兒。車宏軒按著老史說的地方開車過去,在小區大門那兒等老史。“五一”放假這些天老史沒給車宏軒打過電話,車宏軒便認為這裡一切進展順利。

老史穿著永豐鋁業工作服,戴著安全帽,滿身灰塵地走過來,見了車宏軒就問:“不去工地看看?”

“不了,都還順利?”

“工作方面沒問題,一共十五個棟,今天測量最後兩個棟,明天全部結束。”

“不管完不完明天你都得回去,到永豐鋁業把預付款收據開了,然後立即返回來送給甲方,爭取後天拿到預付款。只有把預付款拿到手我們才能‘從奴隸到將軍’。”

“我以為你會帶著會計去辦。”

“她們對永豐鋁業不熟悉,這種事不讓她們拋頭露面。”

“我明白,立即去辦,決不能耽誤在我們手裡。合同簽了拿不到預付款泡湯的事多了,必須趁熱打鐵。”

“技術協調順利嗎?”

“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這裡有過節。”老史放低聲音說,“最開始招標的時候,這斷橋窗和精裝修都包給土建了,也就是說土建是總包方,門窗和內裝修由土建方向外分包。可能由於我們的出現,開發區把這兩項業務收回了,自己招隊伍。內裝不搞了,變成清水房,這就相當於虎口奪肉,土建有牴觸情緒理所應該。據瞭解,土建老闆和掛靠溫老闆的那個福建搞石材的吳嗑吧關係很好,以前配合過。如果甲方不把門窗拿回去,那準定是吳嗑吧幹,據說就剩籤合同了。這樣看,這件事不僅土建有意見,吳嗑吧也受到傷害。土建一聽我來協調洞口尺寸,二話沒說,告訴我按圖紙說話。我說有些事要協商,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研究一下,土建告訴我有事你找甲方。我看沒轍了,找到劉主任,告訴劉主任如果土建修正洞口,可能造成嚴重拖期。劉主任不想大動干戈,找土建談了好長時間土建才改變態度。我分析劉主任講了你和古老闆的關係,最少是暗示了,否則不可能變得那麼快。”

車宏軒歪頭考慮好一會,淡淡笑了說:“可笑,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過我認為劉主任不會亂說話,他不是那樣人。”

“準定是說了,就是沒明說也是暗示了,否則土建不可能輕易放棄。如果任由土建胡來,劉主任和監理都吃不了兜著走。”

車宏軒點點頭說:“不要理會這些,一旦預付款拿到手那就叫既成事實,我們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我們是經過招投標合法中標的,更沒有跟甲方有黑交易,沒有送回扣,所以土建也好、吳磕巴也好,都不用理他們。任何一個出事的甲方必須具備一個必要條件,那就是收了回扣,把錢揣在私人腰包。換句話說,甲方如果不把錢揣進自己腰包就不會出大事。當然我們也要採取相應措施,防患於未然,避免極端事件發生。”

老史點點頭說:“我贊成,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有,土建心懷鬼胎,簽單的時候把設計洞口註明了,這樣我們少幹多少大家就一眼看明白了。”

“這是個很重要的情況,我們也要把面積搞得清清楚楚,別到時候講不清楚被動。”

“不會,我們是包堆合同,就這一堆一塊總價包死,少幹就便宜,多幹就吃虧,這沒什麼好說的。再說私不舉官不糾,下一步改善各方面關係仍然是我們面臨的重大課題。”

車宏軒輕輕點點頭說:“這個很關鍵,但不是很難的問題,我們中標已經成為事實,又有甲方的堅定支援,擺明這些關係當不難,只要重視起來敢於投入,不難達到目的。天時地利人和全部具備我們才能從勝利走向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