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宏軒回公司的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就和老史、於洋碰頭。

老史首先將哈爾濱情況詳細報告給車宏軒,最後說:“看來老袁決心很大,要常駐工地,並且和付主任、侯老闆都有過單獨接觸,張牙舞爪,想把我們甩開。老袁這人我瞭解,老油條,心很細,不像季明那麼好彈弄,看來我們這項工程要小心,別白忙乎了為他人作嫁衣裳。”

車宏軒擺擺手說:“我不這樣看,如果老袁能把前期工程幹好對我們沒有壞處。國際超市是私企,大事就一個人說了算,我和侯老闆有過默契,後期工程不會給別人。”

老史淡笑一下說:“錢到了他們手我們拿不出來,那相當於虎口拔牙!”

“只侷限先期,等我們資質一到手也就不可能再用他們的了。這件事先放到一邊,我們研究古城市工程。”

車宏軒站起來拿出茶,準備給自己和他們泡上,於洋接過茶來幹活。

老史問:“還是四家投?那樣僅投標保證金就需要八十萬,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難度。”

“古明遠不同意,讓我們只報一家。本想跟他講講投標保證金和履約保證金,可沒好意思開口。”

於洋說:“如果就報一家就簡單多了。”

車宏軒說:“可能要給出去兩個棟,是北京的廠家。”

老史想想說:“這件事我們辦得不好,兩家南方企業在網上已經驗證完了,怎麼跟人家解釋?”

“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只有我們乾的,不可能給別人。古明遠還說了件事,讓我到一家礦產企業那裡搞二次選礦,說幹好了每年有幾十萬的利潤,我沒同意。”

老史緊皺眉頭:“為什麼不同意?這是天大的好事,不行我去管理!”

“已經推辭了。”

老史感到惋惜:“這怎麼能不幹呢?”

車宏軒擺擺手:“這件事不商量了。於洋你儘快把標書搞出來。”

於洋說:“本來馬上就搞完了,可甲方一推辭投標,永豐鋁業正好又接到別的專案投標,就臨時決定放一放。”

於洋說:“四月二十八號上午九點開標,今天是十二號,要把時間把握好。”

車宏軒只好點點頭。

於洋把標書草稿拿出來,幾人就投標價格進行仔細研究。

這天,謝廠長按照車宏軒安排,去山裡將裝置全都拉回來,還帶了些木材。來回一折騰,好幾千元沒了不說,還丟了不少工具和低值易耗品。由於裝置原來都有基礎,安裝起來並不麻煩。但謝廠長還是請了幾個專業人員來幫忙,包括謝蕊芬的同學老高和小劉。

按照車宏軒的安排,謝廠長又貼出招人廣告,每天給來報名的人登記,忙得不亦樂乎。

車宏軒本來在這樣條件下自顧不暇,可破車好攬載,人不找事事找人。這天晚上,他突然接到嚴行長電話,說同學老鄒要找他辦事,晚上張羅小聚。

車宏軒雖然這一階段不願和同學、朋友見面,因為有楊志忠的事,他沒有不去的理由,便滿口答應。他聽說老鄒請客,心裡還放鬆一些,知道吃飯不用自己花錢,如果飯後不搞什麼活動,也許不需要自己破費。

車宏軒和大學裡的幾位關係比較好的同學一直保持著聯絡,他一直注重和同學們的來往,這和他小時候接受母親的教育有關。母親總是告誡他一定要廣交朋友,攢下金錢吹命鬼,交下朋友護身匹。因此,他小時候就交了古明遠、張大華、李思雨這些朋友,大學裡也交了一幫朋友,並且這些朋友現在都在單位挑大樑。

嚴行長說的老鄒,是車宏軒一個寢室的,和他關係還算很好。因為老鄒在班裡年齡最大,大家習慣上管他叫老鄒。本來他可以直接給車宏軒打電話,可他知道了嚴行長給車宏軒安排個人,自己要找車宏軒辦事,為了把握起見,便把這個面子給了嚴行長。

老鄒之所以這麼辦,是因為他和嚴行長有個業務關係。老鄒所在單位管著一定資金,這是動輒幾億或者是十億的資金,哪家銀行都希望拉進這份存款。老鄒疏通關係,將一部分款存到嚴行長的行裡,因此老鄒在嚴行長那裡是很有面子的。

老鄒一九七二年高中畢業,因為是幹部子弟,下鄉後當過大隊領導,雖然不是主要領導,但政治待遇還是蠻不錯的。恢復高考後毅然決定放棄美好前程參加高考,竟然如願以償考上了。那時候多數同學家裡還都不是很寬裕,老鄒因為父母都是掙高工資的,手頭比較寬裕,常請大家喝酒。大家要麼是還鄉青年,要麼是下鄉青年,早就對社會那套習慣了,吃吃喝喝的不在話下。因此,老鄒每次請酒,大家都不少喝。老鄒平時好說,給大家的感覺有點吹吹呼呼的,有個別人背後叫他“大白話”。

當年,老鄒在農村搞了個物件,本來他並沒有把物件踹了的意思,可那個物件卻像著了魔,認為他是陳世美,一定變了心,沒事就來找他鬧事,弄得他在學校很沒面子,滿城風雨,兩人關係逐漸惡化。

很多親戚朋友做了不少工作,可最後兩人還是沒有走到一起。老鄒為這件事沒少傷心,也因為如此,他在學校追求過女生,可沒有結果。畢業後,他很勉強地找個物件,總吵架,最後沒辦法離了。

邀好車宏軒,老鄒又邀了十幾個同學,晚上一塊喝酒。這些同學多數都是同年級的校友,只有四個人是同班的:嚴行長、和車宏軒、老鄒,還有一位姓林,愛說愛鬧。其他同屆畢業生也都幹得不錯,沒有這個身份老鄒是不會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