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宏軒沒心思說這些,反感地擺擺手。

“這件事要有個安排,在我眼皮底下我放心,離開我在外邊胡來我無法接受!也就十多年的事,等你到六十了也就能安穩下來了。”

“吃飯吧!”

“我河南的表哥家有個女孩剛剛中學畢業,我知道那孩子從小就不好好學習。前兩天我表哥說孩子不想念書了,要出來打工。我讓她過來先在我們家幹幾年家務,日後有合適的工作再給安排。我表哥同意了。我們家現在太缺少生氣了,弄個小孩來增加點人氣一定很好,省得你在外邊胡來,弄出一身病來就完蛋了。”

“胡說八道!不過用人乾點家務還是必要的。”

“嘴不對心!你看看這是她的照片,胖乎乎的很不錯。”

車宏軒擺擺手說:“你自己決定。對了,這兩天我要請供應商和安裝隊隊長吃飯,明天把欠人家的支票寫好。”

“全結清嗎?欠他們點沒關係,誰家不那樣?沒必要都給他們,該壓的壓一點,沒有你他們能掙到錢?”

“全結清,信譽是企業的生命。一共要多少錢?”

“不到三十萬。我明天沒時間,你自己開一下支票吧,帳我已經給你算好了。你這人辦事我就來氣,為什麼全結清?”

“就這麼辦。”

第二天車宏軒來到班上。

車間裡,謝廠長和兩名設計員還有劉斌、老史,正與工人師傅們一起看樣窗,也是在等老闆。

謝廠長是八級維修鉗工退休的,技術上很有一套,也特別賣力氣,大家都管他叫廠長。

這裡出了一個情況,說明一個本來就沒多大能耐的人不能有權,一有點權就走樣了。為了推銷產品,賣鋁型材的聶麗敏、賣附件的李經理還有玻璃廠的範老闆經常請謝廠長吃飯,吃完了還要唱幾首。

謝廠長年輕的時候上有老下有小,老伴從農村過來沒有正經工作,生活拮据,哪有時間和條件去瀟灑?現在一瀟灑反倒收不了手了,傳出一些緋聞。

為了這件事,謝蕊芬找過車宏軒N次,車宏軒都推說不知道就算搪塞過去了。外人卻都說,父親管花錢,女兒管拿錢,車宏軒已經被架空了,車宏軒沒理會這些。

大家見老闆來了,都和他熱情地打招呼。

劉斌毫不客氣地說:“老闆,這是兩個樣窗,你看看哪個好哪個不行?一個是我們自己乾的,一個是大廠家乾的。”

車宏軒一眼就看出哪個好哪個不好,但他沒有說話,讓工人們把兩個樣窗送到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劉斌指著樣窗說:“老闆,你看人家這45度角,分毫不差,裡面還有擠角膠。你看人家的加工孔,全是衝切的,不是鑽的,十分精確,這樣裝上的五金件才能保證質量。沒有進口裝置是不可能加工到這個水平的。我們自己加工的質量肯定不行,砸鍋是一定的。”

老史也附和著說:“我同意劉斌的意見,我們自己乾的肯定不行。人巧不如傢什妙。以後要想大面積加工不僅要進裝置,還要有一些熟練工人。”

謝廠長仔細地看著樣窗,感到很折服,點點頭說:“這樣的標準我們累死也幹不出來。”

車宏軒問兩位設計員:“你們怎麼看?”

楊師傅摘下眼鏡挺起胸脯說:“這樣質量的窗子造價會很高,鋁型材壁厚也要達到一點六毫米,沒有足夠的壁厚無法保證加工質量,用在民用建築上受到價格的影響不一定合適。”

車宏軒覺得問題嚴重,他沉默在那裡。

“自己乾的肯定不行,我們的據口全是毛刺,人家的是進口裝置,切鋁型材像切豆腐一樣。二一個是加工孔,人家的是衝切的,我們的是鑽的,鑽的就無法保證加工精度。”劉斌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老史點點頭說:“劉斌說的確實有道理,不能保證加工精度就無法保證開啟靈活,還會帶來諸如漏水之類的一系列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