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蕊芬陰陽怪氣地嘲諷說:“你不要全聽好的說,你這裡有什麼管理?我們一走大夥還不把肺子炒了下酒?你沒來這裡挺平靜的,你一來我就聞到酒味了!山民們都是好人,在你手下都被慣壞了!”

“與人為善不是壞事。”

“你這是得意忘形!”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把東西搬進屋。

屋裡進門是間壁的廚房,裡間是辦公室也是臥室,一字擺開的六張單人鐵床,兩張辦公桌。

車宏軒指著外邊走到窗下的金香蘭說:“我給你撿個女兒,叫金香蘭,古明遠乾的好事。”

謝蕊芬一驚,蹙起眉說:“怎麼回事?你是不是越來越放肆了?”

車宏軒解釋說:“古明遠給我介紹的。”

“這種事古明遠也管,你們是什麼同學呀?”

“古城市辦事就這樣,按照當地一位開飯店的老闆說,要入鄉隨俗。當然,如果工程拿不到,我會盡快了結這件事。古明遠很注意細節,如果不能與他趣味相投,也可能對我有戒心。”

“原來他是那樣人!”

“給你撿個女兒有什麼不好?”

“你有那麼好心?別拿我當智力障礙者!再說山民不知道怎麼議論呢,你真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他們做點什麼?只要你不去亂說就沒關係,對外就說你家親戚。”

“我看你就沒安好心!”謝蕊芬滿口沒一句好話,一邊說著一邊往外看。

謝蕊芬看了一會又高興了,笑著說:“挺樸素的,人不錯。哎,這麼漂亮有些像我家人,像我妹妹再不像我小時候?你挺有眼光啊,不錯不錯,我支援你!”

“什麼支援不支援的?胡說八道些什麼?”

“掙了錢就花點吧我不心疼,用不著那麼對不起自己。現在社會就這樣了,哪個有錢的不一樣?你就算不錯了,我還是相信你的。不過,這種事決不允許瞞著我!”

“人家還在唸書,你別亂說話!”

車宏軒有些不愉快,覺得無法接受謝蕊芬的話。

“我亂說話?要是這麼漂亮小夥你能給我帶到山上來?”

一句話把車宏軒氣笑了。

謝蕊芬也“嘿嘿”笑了,指著車宏軒鼻子說:“口是心非!好好看看電視裡演的鄭板橋是怎麼斷案的。魏善人說好心給寡婦月嬌送錢,倒被月嬌反告圖謀不軌。鄭板橋沒辦法,讓月嬌委屈地還了錢,讓魏善人陪著斷案,遇有孤苦伶仃的老人孩子,便讓魏善人掏錢。寡婦能幫,這些人比寡婦更可憐,都幫幫吧。最後魏善人露了馬腳。”

“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就是那個魏善人!只不過她不是寡婦,是學生,比

寡婦值錢!”

“你真的別亂說,人家真是學生。”

“學生怎麼了?哪都一樣!現在是商品經濟時代,誰能離開這個社會環境?再說她真要找了你還能吃虧?真是的,上哪找你這樣的好人?哎,她是學什麼的?”

“學小提琴,家裡只有一個哥哥。”

“夠苦的了,走我們倆去看看她。”謝蕊芬帶頭走出去。

邊走車宏軒邊把古城市的情況跟謝蕊芬說了一下,還特別高興地告訴她,三千萬的工程最少能拿下一半,明年一定是個豐收年。

車宏軒信心百倍地說:“把這個工程拿下來,明年辦一級企業,那樣就會更好乾一些,發展得會更快一些。除了自己幹,還可以像南方那樣搞一些掛靠的,吸引一些有能力的人才來共同創業,這樣可以減少企業經營風險。那時候讓企業和農場比翼雙飛,一起發展到那時,我也許才會輕鬆一些。”

謝蕊芬不客氣地嘲諷道:“那時候你就騰雲駕霧啦,娶她十個八個老婆!”

“去吧!”

謝蕊芬聽了車宏軒的“彙報”當然也特別高興了,就是高興說話也是酸溜溜的。

謝蕊芬歪頭看著車宏軒說:“以後生意上的事你總算可以自己當家了,我是沒有精力再顧這邊了。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這點帳好歹給你對付到年底。你現在已經起來了,不用我再幫你了。醫院承包後我要一心用在工作上,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隨便便了。我不替你管帳了,說實在的還真不放心,你以後不要大撒手,錢一定要管住。不要可憐這個可憐那個的,人這東西你可憐不得。窮在路邊沒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跟你說這些你要聽進去!對了,還有我的那兩件事你一定要替我辦好。”

“年底前辦好,你放心。”

“我還要提醒你,現在有些幹部不拿錢是不辦事的,你別高興得太早了,最後弄得雞飛蛋打。反正我是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也不希望你掙那麼多錢,老老實實穩穩當當過日子最好。”

兩人正說著,在房山頭上看河裡小魚的金香蘭“嗷”的一聲大叫跑過來,捂著胸脯嚇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