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純粹是精神病!我告訴你,你不可能有大錢,你這人心腸太軟,誰都同情,除了老婆的話誰的話都聽,誰都相信,結果不會太好!古人說得好:‘為仁者不富,為富者不仁。’對人不下狠心你怎麼能發展企業?現在山上農場已經成型了,好好管管不就行了嗎?還要幹多大事業?你把山管好,我把工作幹好,還怕沒錢花?你把山扔給汪大哥,他能幹好?再好的買賣他們都會給你幹垮!不信你騎驢看賬本走著瞧!人家喝醉了都知道:不抽菸,少喝酒;聽老婆話,跟好人走。我這也是剛聽患者說的,你哪樣做到了?”

車宏軒笑了說:“還一套一套的!”

謝蕊芬也笑了說:“哎,我跟你說真的,不能再幹了,給別人挨累冒風險的不值得。以前這個行業還行,誰都不明白,要多少錢給多少錢,現在都明白了不好掙錢。再說,你身邊的人沒有一個和你是一條心的,吃你的喝你的,將來還得罵你。就連我爸現在都長眼了,供貨單位總請他喝酒,不請就刁難人家。請就請唄,吃完飯不知道從哪學的還得去唱歌,說是摟著下一代瘋瘋癲癲。據說他還在歌廳處個鐵子,騎個摩托車帶著她到處亂跑,臉都不要了。你想想,他搞供應收那點回扣不全搭給人家了?你趕快管管吧,讓我媽知道了還不鬧死你?”

“這種事怎麼管?”

“那就別讓他再幹了!”

“有什麼依據啊?”

“你把企業關了,一切萬事大吉。”

“不能因噎廢食。”

沒辦法,謝蕊芬氣得笑了說:“也是,以前誰要是生活作風有問題那還了得?這輩子就算完了!現在不同了,看到一個老頭帶個小姑娘連反應都沒有,還讓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羨慕,真是觀念變了。金錢社會,現在的人都鑽錢眼裡了,世道變得真是太快了!難怪說十個人九個商,還有一個要開張。”

“商品經濟社會嘛,只有這樣才能推動人們努力奮鬥。不過商人如果鑽到錢眼裡,就會變成黑心商人;當官的如果鑽到錢眼裡,就會變成貪官。”

“過去打土豪、鬥地主、抓資本家,這幾年又有冒頭了,再搞一次運動你就是物件!”

車宏軒被他說得很迷茫。

“還有一件事,我表哥家有個女孩今年初中畢業,不想在河南呆了,想過來打工。那麼小年齡去哪裡打工?現在我們家幹幾年吧。也是的,自從保姆走了我們家也太冷清了,應該增加點活力。”

“這些事你自己決定。”

“你在外邊可給我老老實實的,換點錢不怕,別整出一身病。”

車宏軒懶怠說這些,打個哈欠。

“累了吧?十一期間哪天上山?我得去歸攏歸攏帳。要不,那就成了馬放南山、槍刀入庫啦!”

“你哪天休息?”

“明天就可以,我串休,一直到節後才上班。”

“明天我讓老史開車送你。我先去古城市見古明遠,他那裡有個專案很大,辦完事我直接去山裡。”

“他的工程你可以幹,關係靠得住。”

“也不一定那麼樂觀。”

“這件事一定行,幹完了再收手。對了,他借的十萬元錢怎麼還不還?七八年了,要是放在銀行保值儲蓄都翻倍了,我告訴你,這次一定要拿回來。”

“看看情況再說吧。”

“你說話就這個毛病,先是勉強答應,後邊又加個尾巴,變了!給不給工程和還錢有什麼關係?你如果不好意思我要打電話要!”

“我一定想辦法要回來。”

車宏軒不想再聊下去,吃了麵條回到房間睡覺。下午兩點多鐘開著那臺97年產的老紅旗轎車,直奔老家。他要去看望病了的老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