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食指不止對準了刺青女的後腦,更對準了春生的腦門。

什麼?

春生虛弱的眼神中閃爍過一絲錯愕。

從某種意義上,男人的行動冷靜地可怕。

他的首要目標很顯然,是同樣掌握著精神類上根器的刺青女,卻同時不忘對春生一併下手。

因為刺青女一旦被男人殺害,她施加給春生的精神重壓就將瞬間結束。到那個時候,春生很有可能就會再次對他造成威脅。

儘管在他的眼中,春生所持有的的不過是劣等的中下根器,但一個謹慎的傢伙將會排除掉所謂不利於自己的可能。

這傢伙的思路清晰,倒不如說冷血到有些可怕了。

黃雀男的眼神中不見一絲猶豫,獨有一份難以言說的病態與期待。

或許就連黃雀男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吧?

眼下的他,已經完全淪為一頭食人的怪物。

隊友的約定、他人的生命對於他來說都已經不再重要,不再具有任何意義。

他現在的腦子裡唯一渴求的,就是來自根器的千變萬化的異能,以及力量在體內湧動力量時那種無窮無盡舒爽的快感。

力量,他需要力量。

能夠隨心所欲掠奪一切的力量,財富、權位、女人……

只要擁有了力量,這些東西就都能輕鬆得到,也能夠輕而易舉地脫離困頓,再也不會有困難束縛自己,甚至就連世界的解釋權也將會被歸於自己的手中!

到那個時候,自己便是說正確那邊正確,說錯誤那邊錯誤!

沒有什麼能夠阻止自己,到那時候,自己就和至高神一樣,將成為真理的代名詞,以此再來度化那些無知的人類!

一想到這些,黃雀男便覺得自己好像要起飛了,呼吸也隨即變得急促起來。

但刺青女仍舊只是打量著春生,冷漠的眼神中藏匿著些許的猶豫。

「怎麼了?你在思考什麼?」

黃雀男看見刺青女的異狀,旋即甚至還裝作自然的樣子和她搭話,「一開始確實需要下很大的決心。」

「但相信我,一旦你嚐到了其中的暢快,就會期待下一頓的……」

黃雀男如是說著,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刺青女的動作。

刺青女仍舊沒有回頭,卻只是悶悶地嗯了一聲。

但黃雀男可不管她什麼想法,畢竟在他的眼中,即便是擁有同伴約定的刺青女,也不過只是自己強大路上的食糧。

「你知道螳螂捕蟬的故事嗎?……」

又沉默了一會,男人再次張口朝著少女搭話。

「啊?」

刺青女對於黃雀男的問話顯然很是不解,「我確實沒怎麼念過書,但我又不是傻……」

「這種諺語誰不知道啊?」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唄?」

「說得對。」

黃雀男忽而間冷笑一聲,而後一字一句地重複著最後的那一句話:

「黃雀……在後……」

他說著,雙手的拇指一起扣動。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春生不由得瞪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