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渡鴉的一員,不過只是退居內勤而已。什麼叫我們就被命運注視,你加入渡鴉,難道就是隨隨便便加入進來的嗎?”

“少給老子開玩笑!”

“渡鴉是神州第一的異能特工組織,所有幹員不論是研究員還是狩魔人,哪怕是平常最不起眼的修正隊,渡鴉的所有幹員,都是在各自的位置上出類拔萃的精英!你明白嗎?!”

“我們本來就是為了對抗不為人知的怪物而存在的組織,所以本來就註定在不為人知的角落,從頭到尾就沒有幹員站在聚光燈下過……”

“甚至有的狩魔人就這麼死在了和惡魔對抗的戰場上,到死都不會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你在這裡想得到什麼?!”

“想要站在聚光燈下,想要讓其他人都知道你,你為什麼要加入渡鴉,為什麼要來我們這裡做幹員!”

春生儘量剋制住自己的聲音,眼神中滿是出離的憤恨,只是怒目圓睜地注視著手中的郝仁,肆意宣洩著心中的不滿:

“在和惡魔的對抗中,城市能夠繁榮到今天,社會能夠安定到今天,大家能夠平安地生活到今天,可全部都是渡鴉好幾千幹員們努力到現在的心血,甚至是很多人用血和命換來的!”

“而你呢?就為了這麼個無聊的理由。你當內鬼,你出賣情報,甚至不惜像那群畜牲低頭,明明知道對方嘴裡的都是屁話,為什麼還是要選擇和他們站在一邊?甚至變成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說什麼靠著與生俱來的天賦就可以隨便否定別人的努力?我看你只是對於被我幹翻這件事情很不爽吧?啊?”

“給我認清楚狀況!到底是誰在否定誰的努力?”

“明明是你這樣糟透了的廢物,讓渡鴉這麼久的努力白費,你現在在這裡跟我嘰嘰歪歪?說你不甘心?你要臉不要?”

……

春生的話就像是葉師傅貼身之後的日字衝拳連打,連珠的攻勢一時間壓得郝仁完全喘不過氣。

郝仁只是愣愣地看著下方街道上的車水馬龍。

他是渡鴉現役的level1研究員,這樣的水平,放在平行的外界,絕對算得上是學術界年青一代的頂尖,幾乎可以勝任神州任何高校的正牌教授。

而相較之下,據他所知,太華白虎,不過是個連學都沒有上過的“粗野之人”。

但理從來不在學問高低,情感也平等地存在於每個人心中。

郝仁找不到反駁春生的話,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都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所作所為來。

他眨動著眼睛,恍惚間只感覺自己的眼眶甚至已經有些溫熱。

春生只是一把拽起郝仁,將他又一把摔到了一遍,癱坐在地面上靠著陽臺的圍欄。

這之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迎面吹來一陣陣清冷的風。

郝仁抬起眼,看向立於原地,看著遠處的月牙沉默不語的春生。

隱隱地他感覺,或許自己從來沒有改變任何事,有些事情也無論如何不是他所能改變的……

短暫的間歇過後,春生轉過身,又從腰後掏出來一對黑色的手銬。

月色下,漆黑色的手銬折射出微光,其上還留著渡鴉的圖案。

因為沒辦法把郝仁裝進臨時收容裝置,所以春生只能選擇最原始的方法將郝仁押送回去。

這幅超合金的手銬經過特殊的改造,內建了電源和放電裝置,配備遙控終端與之連線。

一旦郝仁在回程中出現任何反抗,春生就可以透過遙控終端的訊號讓手銬瞬間放出電流,雖然不能令其致死,但是簡單地使其陷入麻醉或昏厥還是輕輕鬆鬆的。

設計原理極其簡單粗暴,與渡鴉一貫高能的風格很是不搭。

這倒是很當然的事情,畢竟這幅手銬,出自“一時興起的大發明家祝彤”之手。

滑稽的是,偏偏就是這麼低能的設計,還真就有能夠用上它的時候。就連春生都覺得有些邪門了。

春生將手銬在郝仁的雙手鎖住,旋即便帶著他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