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伸出手,本能地朝前爬出一段,便又猛地停住。

體內經脈過電的刺痛,讓春生本就受傷的身體行動有些不便。

他整個人愣住,看著前方遠處那團綻放開的幽藍蓮花。

伴隨著方才一聲劇烈的聲響,方才能量炮聚合的藍色能量球驟然爆破開。

只一瞬間,刺目的藍色光線便將整個昏暗的空間都點亮,能量球附近的柳玉堂更是直接被爆炸開的眩光吞食。

最後一刻,被刺穿身體的甘涼被柳玉堂一種用力拍飛,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整個空間內瞬間席捲起一團強所未有的熱浪,雖然不如祝彤神火引木時帶來的氣溫激增,但僅僅是憑藉空氣中的氣息,春生就能判斷出,這爆發的能量強度也絕對不弱。

畢竟是彈藥引發的爆炸,儘管強度遠不如祝彤的煥離神火,但在如此近的距離爆發,再加上對方完全沒有任何防禦的動作……

應該是得手了嗎?

春生皺著眉頭,雖然心裡這樣想著,但不安的直覺卻似乎越發強烈。

“還沒結束呢……桀桀桀……”

安無怪笑著,“那傢伙的波動雖然好像是受了點影響,但還遠不到因此重傷的程度……”

春生的心驟然縮緊。

他將視線的焦點定向另一側的甘涼。

甘涼的氣息已然極為微弱,但好在還留著一口氣,各處的面板正以肉眼所見的速度泛起濃重的淤紫色。

爆炸的強光普通盛開的曇花,不過一瞬。

什麼?

……

甘涼躺在地上,已是氣若游絲。

身體持續失血的重傷,再加上先前攝入kg97的反噬,此刻他的意識已經極為模糊。

如果是用神州的古神話來說,他現在確實已經一腳踏在鬼門關裡,甚至身後還有黑白無常在死命將他往裡面推。

但現在的甘涼倒像是用手死死地抵住鬼門關的門框,靠著最後模糊的意識維持著自己的生命。

在這之前,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腦海中祝彤的畫面閃過之後,卻終於也對死亡抗拒起來。

人是劣等又脆弱的生物,生命短暫,但慾望無窮無盡,每每瀕死,心中卻總是還有各種牽掛,所以永遠都不能像他們最開始料想的那樣慷慨直面死亡。

原來……玉堂那個傢伙……當時是這個意思嗎……

甘涼微弱地喘息著,血黑色的視野只能見到上角的倒計時,耳中彷彿只剩下心跳和呼吸聲。

他的腦海中也逐漸開始回想起方才一瞬所發生的的事。

自己成功在柳玉堂的面前引爆了能量炮,而那傢伙卻是沒有做任何的防禦,反而將自己從能量炮的捕捉範圍中推了出來。

甘涼只覺得心裡好像突然間缺失掉一塊,複雜的痛苦難以言喻。

儘管自己到現在都難以接受,但玉堂那傢伙確實已經加入了惡魔的陣營。

可剛剛他明明可以進行更有效的防禦的,以他的性格,又為什麼偏偏要將自己的對手送出爆炸的範圍呢?

能量炮的爆炸雖然比起其他手段,力量要小上一些,但如果是在這麼近的距離毫無防禦地被直接命中……

一切大概已經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