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點聲吐行不行啊?一會被那傢伙發現了怎麼辦啊?”

祝彤轉過頭,看著已經吐得天昏地暗的春生,壓低聲音嗔怪道。

但春生只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抑制不住地猛吐了一口。

看著他這般痛苦的表情,眾人也只能無奈地聳了聳肩。

雖然說把快樂就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真的很不好,但是看見春生這樣,他們甚至還有些想笑。

這自然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對於春生來說,他的嗅覺相較於常人而言要敏銳上數倍,換而言之,身處這樣惡臭的環境中,他所蒙受的痛苦也遠是其他眾人的數倍之多。

就好像祝彤走在這裡,不過只是覺得能夠聞到腐臭排洩物的噁心氣味,而對於春生來說,這種感覺甚至無異於直接把東西塞他嘴裡。

“早知道得提前準備防毒面具的。”

徐嘉木走在前面,一手捂住口鼻如是說著,皺著眉,臉上也不免露出嫌棄的神色。

下水道水渠兩旁,可供的兩條小道極窄,並且在常年廢水淤泥的沖刷下變得相當溼滑。

在徐嘉木的帶領下,眾人的步調格外小心,因而行進速度有些慢,生怕因為一腳不慎而舉身赴糞池。

當然,掉進糞坑事情小,可要是因為動靜太大而驚動了對方,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沿著昏黑潮溼又惡臭的下水道走出去大概一兩百米的距離,眾人便來到了一處分岔路口。

一前一右兩個選擇擺在眾人面前,極為默契的,一行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分頭行動嗎?”

甘涼微微探出腦袋問起隊伍最前方的徐嘉木。

沉默片刻之後,徐嘉木只是搖了搖頭,而後帶著眾人朝著右側轉去。

虛弱的春生被甄好產婦一般地牽住,默默地跟在隊伍的後面,腹部甚至因為不止的嘔吐而有些本能地抽搐。

但好在即使是這樣,春生仍舊還算保持著清晰的頭腦。

他明白嘉木那傢伙的想法。

他們現在在不斷深入的,很有可能就是敵人的巢穴,因而要面對的對手,也很有可能遠不止有操縱障的傢伙一個,如果這個時候貿然分散的話,對於他們而言,無疑是徒增行動的風險。

而至於為什麼要選擇右側的岔路而不是繼續直行……

如果要淌過這湧黑水,他寧願就這麼去死!

或許是因為甄好的強運所帶來的加持,又或許是徐嘉木的運氣好了一次,徐嘉木迫於惡劣環境做出的選擇,看起來好像有些歪打正著了。

右轉之後繼續前進了沒多遠,眾人便在兩側的牆壁上看到了幾道顯眼的爪痕。

這些爪痕深淺不一,並且痕跡各異,看起來似乎不是同一種生物留下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痕跡於目前而言相當新,道道爪痕和暗枯黃色的牆面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惡魔活動的痕跡嗎?”

甘涼將手伸出,在牆壁上的爪痕處觸控了一番,隨手帶下幾顆細碎的石礫,放在手中輕輕地捻了捻。

“居然還是熱乎的。”

他臉上的神情露出凝重又詫異的神色,頓時只覺的細思極恐。

難道說平日裡人來人往的紫荊,實際上在下水道里已經躲藏著眾多惡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