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陽處,高樓間中間的錯綜昏暗小路,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快步穿行其中,行至拐角處,卻陡然停下。

沉默著不停計劃著接下來隱秘路線的陳默怎麼也想不到——

居然真的會有人在這樣隱蔽的角落裡巡邏。

另一個高大的身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小路拐角的另一頭,他正佝僂著身子背對著二人,扭過頭,面目猙獰地看向領頭的陳默。

“怎麼不走了?”

走在後面的春生第一時間還沒能察覺到,只是隨後便聞到了一股熟悉且不安的味道。

不是吧,大哥,求求你饒了我吧?哥們兒真打不動了。

春生空白的腦海中只出現這樣一段話,而後甚至本能的嚥下一口口水。

他微微地探出腦袋,果然在陳默的視線盡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人穿著一件白色的背心,腿上是一條黑色的運動五分短褲,渾身上下盡是古銅色的健壯肌肉,就算是和陳默比起來也毫不遜色,脖子上還有一顆……

堪比燈泡一般鋥光瓦亮的腦袋。

春生苦澀地笑了笑,腦海中於是又浮現出一個詞。

這已經不能算是冤家路窄,準確的來說,應該叫做“如此孽緣”……

怎麼又雙叒叕是你啊,光頭大叔。

二人定格定格在原地,如同兩座塑像,轉過頭和動作僵硬、表情呆滯的光頭對視了許久。

難道原地裝成雕塑,就能躲過光頭大哥的眼睛嗎?

怎麼可能?

那光頭扭著脖子忽然間暴怒地大喝一聲,隨後便飛快地轉過身,連滾帶爬地飛速朝著二人靠近,模樣很是滲人。

出於本能地,陳默和春生二人看著近乎是以撲接近自己的光頭,即刻便撒開腿就要跑。

陳默飛快地帶著春生衝進另一側的拐角,跑進另外一條小路,那一片的路線更為複雜,要想從那裡接近預計匯合的目標點會繞一大段路。

但是現在怎麼顧得上那些?

背後有個痴漢在追啊!

按照著面前全息投影中的路線,陳默領著春生在狹窄的暗巷中狂奔。

陳默只管帶路,春生拖著本就有些不適的身體吃力地跟在後面,還要提防隨時可能咬到自己屁股的光頭痴漢。

他學著電影中驚險的逃亡情節,時不時扳倒靠牆擺著的小木板,又時不時扯翻路邊的垃圾桶,將瓜皮蕉皮一類的垃圾全都散落在走過的路面上。

但這些對於光頭大哥來說似乎只是杯水車薪的干擾。

或許是因為他經常健身的緣故,即使沒有任何異能,但他的體能比起春生和陳默來說幾乎不見任何差距。

他利落地在狹窄的小巷中穿行,閃轉騰挪,跳躍猛衝,如同狗皮膏藥一般牢牢地跟在二人的身後。

春生不時轉過頭看向光頭大哥,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開始傳來陣陣刺痛。

“能跑掉嗎?陳默。”

春生皺著眉頭問陳默,神色有些難耐。

但陳默仍舊只是保持著沉默,只是伸出粗壯的大手一把拽住春生的手腕,開始拉著他在小路中來回穿梭。

春生清楚陳默的為人,如果有把握跑掉,他一定會第一時間給自己積極的反饋,而現在,他卻只是沉默不語。

大概他也不知道吧?

事情看起來比他們預想中的還要棘手。

雖然不用戰鬥,但要想隱蔽的趕到匯合點,如此看來也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感染者們零散地分佈在城中的各處,並且似乎越往城市中心靠近,附近巡邏的感染者便越多。

這樣一來,留給他們的行進路線本就在不斷地減小,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正被人緊追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