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的春生死死地攥著左手手中的手提箱,緊咬著滿嘴赤牙,右手捂住明顯內凹進去的右側胸口,左拳按在沙地上艱難地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桀桀桀……”見此清醒,安無仍舊發著不合時宜怪笑,它抬起眼珠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春生,“真是好險……”

“但凡對方再準一點點的話……”

“折斷的胸骨就能把我的肺扎穿了。”

春生皺著眉頭痛苦的輕哼一聲,隨後搶過了安無的話。

“孺子可教。”安無眨了眨眼睛,語氣聽來完全是個不嫌事大的旁觀者,它挑動著眼珠又看向前方,隨後只是自言自語地說道,“現在的局勢看起來才會覺得有趣嘛……”

春生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強忍著劇痛,嘗試著以腰部發力,小心翼翼地踉蹌著從沙地上站起,生怕觸到自己斷裂的骨頭。

黑角正站在對面,僵硬地來回捏動著自己的脖子,金色的尖牙間唸唸有詞:“你這傢伙的身體居然有這種程度的力量嗎?”

“看起來之前是我小看你了,你應該是值得我尊重的同僚。”

控制著黑角身體的金狼自顧自地感慨著,語氣聽來格外愉悅。

它瞪大了那兩團白色的眼睛,隨後忽而又對著好不容易才站起身的春生說道:“怎麼了?太華白虎?”

“剛才不還是挺威風的嗎?”

得勢的黑角,或者說是金狼,似乎並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嘲弄春生的機會,它立在原地,咧開嘴長吐出一口雪白的霧氣。

“雖然現在的我被天使大人轉移到了黑角的身體裡,但你可不要以為接下來就可以輕鬆了……”

密集銳利的尖牙深處,一條紫紅色的舌頭從空洞的黑中緩緩延伸而出。

“我可不會像黑角這傢伙一樣抗拒力量,對別人手下留情……”它說著,再次將手中的拳頭攥緊,乾癟下去的右臂瞬間又如同膨脹一般暴漲起堅韌的筋肉。

“所以,拜託你,再使用一次剛才擊敗我的時候用的那種力量吧?”

“畢竟不那樣的話,接下來我可能會一拳把你打死……”

黑角瞪圓了眼睛,紫紅色的長舌沿著它銳利的上牙舔舐了一圈,嘲弄的言語間夾雜著冰冷的不屑,“就當是為了取悅我,儘可能多地堅持一會吧?”

春生的呼吸急促,劇烈的疼痛讓他額頭上的冷汗如雨滴流,甚至連視野和聽覺都有些許模糊。

聽著黑角的話,他只是無奈地笑了笑。

小人得志這個詞,在這傢伙身上真可謂算是淋漓盡致。

如果可以的話,真的很想再用蒼雷暴打它一頓啊。

春生這樣想著,卻只能感受到一種不太樂觀的無力感。

方才一次的消耗直到現在都還沒又緩過神,眼下別說是蒼雷,就是相較來說低一級的紫電,自己所剩的能量也未必能夠使用了……

更何況,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不太樂觀。

如果不加以干預的話,被擊斷的胸骨遲早會觸及到自己的肺,到那個時候,或許不用等到黑角出手,自己就要飲恨西北了……

“所以,要不要考慮一下接收我的力量呢?”

不安好心的安無像是頓悟到了銷售的秘技,忽得在春生的腦海中見縫插針起來。

春生沉默這沒有回應,心裡的盤算卻加深了。

這樣的話,搞不好真的只有這一個解決方法了……

他正這樣想著,視野中的黑角卻忽然間又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