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想著,卻只感覺身體不受使喚地從垃圾桶裡猛彈出來。

在那堆無情的看客驚恐的叫聲中,他從口袋裡拿出來一把新買的水果刀,隨後徑直朝著張鐵牛衝了過去……

直到最後,回過神的男孩只看見張鐵牛正被自己壓在身下躺在地上,滿眼淚水地朝著自己哀求:

“求你了,饒我一命吧。金郎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金郎漠然地看著此刻狼狽不堪、慫到極致的張鐵牛,頓時只覺得可笑。

看起來張鐵牛說的話也並不全是對的,至少現在,自己已經獲得了來自他的尊重。

為什麼呢?自己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呢?

對。

是刀。

是力量為自己換來的尊重。

原來是這樣。

金郎恍然大悟般地露出一個失神的笑容,隨後只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身下的張鐵牛。

他知道對方是什麼性子,要是在這裡放過了他,不久之後,他一定會找到自己報復的吧。

既然如此,倒不如折算成對自己永久的尊重……或者說……

將這一時刻的尊重永久地定格住吧。

金狼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起來,耳畔充斥的來自同學和張鐵牛的尖叫也逐漸都消失不見。

他如同一臺機械,週而復始地重複著一樣的動作。

抬手,刺。抬手,刺。

直到最後,身下的張鐵牛徹底失去動靜,碎裂的眼鏡上沾滿鮮血。

……

自始至終,金狼都漠然地待在原地,像是完全隔絕在另一個世界的旁觀者。

它目不轉睛地看著正騎在張麻子屍體上的男孩,被自我催眠忘卻的記憶逐漸復甦。

是啊,那個男孩,就叫金郎。

也就是它。

是在它認識天使大人之前的樣子。懦弱,膽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金狼如是想著,腦海中又閃爍過太華白虎最後對自己說的話。

尊重只能用尊重換取?

開什麼狗屁玩笑?自始至終,自己難道沒有尊重過他張麻子嗎?他又憑什麼每日欺凌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自己的底線呢?

力量!就只有力量!只有力量才是奪取尊重的唯一方式。

金狼的呼吸沉重,意識脫離前的一幕幕反覆地在腦海中播放。

直到最後,自己仍舊被自己所認為的弱者,被太華白虎看不起。

覺得悲哀和可憐?

放屁去吧!

金狼的雙拳逐漸攥緊,熟悉的教室瞬間便開始崩塌。

這種感覺是?

它錯愕的抬起頭,卻發現那金郎正和自己四目相對。

炙熱的暖流流入它的身體,像是將它和什麼東西整個融合連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