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清風透過紗窗吹拂著垂落的窗簾,徐嘉木熄滅了房間的燈,蓋上被子坐在床頭,低頭注視著自己手中的手機。

藉助著警署的幫助,上午從紫荊市起飛的那架直升機應該已經抵達了赤紅,將他收集的樣本送到了渡鴉。

按照先前的計劃,林瓏在取得樣本初步化驗得出結果後,便會第一時間通知自己並且告知結果。

可眼下距離預估的時間已經晚點了足有一個多小時。

徐嘉木也曾聯絡過林瓏幾次,但她的電話自剛才起就一直是無人應答的狀態。

認識林瓏這麼多年,嘉木也算是知道一些她的性子。

那女孩工作時向來格外專注,大概是連手機的振動都已經聽不見了。

徐嘉木苦澀地笑了笑,緊接著手中熄屏的手中終於亮起光來。

微弱的亮光在漆黑的房間裡格外顯眼,他於是立馬解鎖進入介面。

電話正是由林瓏打來的,看起來初步化驗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怎麼樣?”

沒有格式化的喂,更沒有所謂的寒暄。

徐嘉木開門見山地便朝著對話那頭的林瓏問起,臉上的神情也不由得變得嚴肅起來。

正如春生所說,眼下他們手裡的線索已經全部斷裂了,唯一的希望,或許已經全都寄託在了自己送回渡鴉的那些樣本里。

“不怎麼樣。”

那一頭的林瓏語氣有些冰冷,細聽起來言間又夾雜著一絲微微的倦態。

“我對能夠快速得出結果的部分進行了初步檢驗,結果都是,沒什麼用。”林瓏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電話那頭傳來筆尖在演算紙上胡亂畫圓的細小動靜。

“簡單來說,和渡鴉現在各階段的感染者們一樣,他們從生理層次上來說,還全都是人類。”她繼續說著,聽起來像是往嘴裡塞了一大口吃的,“可是……兩撥人從外觀上來看,果然還是有很大區別啊……”

徐嘉木眯著眼睛笑了笑,隨後試探性地對著林瓏問道:“麻薯?”

“是泡芙。”林瓏一面咀嚼一面沒好氣地回答道,“這種程度的腦力損害已經不是麻薯可以治癒的了。”

“不對!說正事。”林瓏嚥下一口,忽然間意識到了話題有些跑偏。

徐嘉木溫潤地笑了笑,隨後將話題引回了正確的地方:“如果這邊的樣本暫時看不出來什麼的話……你們原本的研究進行的怎麼樣了呢?”

“還是有一些成果的。”林瓏正面回應著,隨即電話那頭傳來飛快敲擊鍵盤的聲音。

“我們對不同階段的感染者都進行了深入的研究,發現他們的意識並不是消失了,而是在另外一處地方保持著活躍……”

“另外一處?”徐嘉木有些不理解。

“你大概可以理解成……他們在……做夢……”林瓏的語速放緩了些,看樣子是想找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果然也是這樣嗎?”徐嘉木聽聞,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但這樣的話卻讓原本有些疲倦的林瓏一下子又有了興趣。

“什麼也是這樣?你們也調查到了什麼嗎?”

“啊。”

徐嘉木回應著,“我們的人遇到了對方的埋伏,也算是從他們的嘴裡得到了一些情報。”

緊接著他便將今晚從春生、陳默口中聽到的情報,以及甄好的猜想,做了一番簡單的整理,隨後又是隻字不差地傳達給了林瓏。

“詳細的內容,我可以之後再以文件的形式發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