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春生那傢伙真的會乖乖待在渡鴉嗎?”

車窗外是朦朧的夜色,郊區崖邊公路上的護欄在夜色下反射出顯眼的條條橙光。

祝彤的腦袋靠在車窗玻璃上,一隻眼睛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頭頂的月亮,自言自語般地小聲嘀咕著。

“沒有辦法。”徐嘉木雙手緊握著方向盤,目不轉睛地直視著前方的路況,“算上上次的戰前會議,在這之前我已經和理事會申請過很多次了。但多數長老對春生的看法還是比較慎重,說什麼也不願意縮短隔離期……”

“沒有意義啊。”祝彤皺著眉頭說道,“那些老頭到底在想什麼?明明如果那傢伙是惡魔的話,隔離多久都不會有作用……”

“是嗎?”

嘉木附和著,之後便陷入了沉默沒有再回應。

他的腦海中閃回過那天晚上所見的異象,以及那次和春生在隔離病房中的談話。

如果春生的身體裡真的如他所說寄宿著另外一個擁有恐怖的力量的傢伙,或許在正確的引導之後,它會成為渡鴉有力的長矛之一。

陳默坐在副駕駛上,安靜地吃著薯片。

祝彤坐在後排的右邊,皺著眉頭看著窗外接連經過的警戒條。

只有甄好,此刻她正坐在祝彤的身邊,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著自己渡鴉客中的郵件。

其一是對於她異能水平的重新檢驗報告,上面顯示她的異能強度完全位列於最上級。

其二是對於這次狩獵行動的人員安排,為了最大程度地降低可能給渡鴉帶來的損失,這次所涉及的幹員們分兩營行動,由嘉木所帶領的特遣隊作為先鋒,儘可能地秘密潛入化工廠收集情報,而餘下的精銳幹員們則隱匿在遠處的後方隨時等待支援的訊號。

“我們這些人……真的沒問題嗎……”

她的話磕磕巴巴的,全然沒有一點底氣。

自己現在雖然已經確認擁有著異能,但卻根本還沒有來得及熟悉清楚,甚至連如何去使用都還沒有摸到門道……

在這種情況下就要跟隨著三名前輩一起上陣迎擊使徒,自己是不是有些被過分高估了?

“別在意。”透過車頂的反射鏡,甄好看見徐嘉木依舊是那副笑面盈盈的樣子,他雙手緊握著方向盤,語氣溫柔地安慰起甄好道,“如果理事會的長老們這麼決定了,一定會有他們的理由的吧?”

甄好順從地點了點頭,心裡卻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心來。

但是似乎沒有時間留給她做足心理準備了。

伴隨著一腳猛烈的急剎,她只感覺身體如同登月彈射一般朝前飛出去,所幸她有按照安全守則乖乖綁好安全帶,不然現在恐怕早就又因此流出鼻血了……

“好痛啊……”祝彤咬著牙吃痛地捂著顱頂,神色十分不解,“你開車不是從來都不這樣的嗎?”

嘉木仰靠在座椅背上,柳葉雙眉微皺。

怎麼會這樣?

他飛快地重新扣動換擋桿,原本前行的汽車忽然間猛地朝著後方倒退而來。

“怎麼回事?”祝彤被強大的慣性拖著整張臉貼到前面的座椅上,有些慌亂地看向嘉木,“被發現了嗎?”

“恐怕是的。”嘉木說著,另一隻手在方向盤的中央用力的按動了幾下。

黑墨色的汽車的喇叭忽然間發出兩聲短促又尖銳的鳴聲,緊接著汽車的引擎蓋忽得朝著上方彈開,從中迸射出兩發細小的飛彈。

飛彈噴射出兩條白線,在空中迴環著射向前面那團空氣。

那裡明明什麼都沒有啊?

甄好的神色已經有些疑惑,但很快表情又被驚愕取而代之。

細小的飛彈在空中爆炸開,從中濺射出兩團濃黑色的液體,飛濺的液體滴落幾滴在車窗上,但更多地卻奇蹟般地定格在了空中。

準確地說,是定格在了看不見的惡魔身上。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地面上赫然出現一道爆裂開的裂痕。

就在剛才,看不見的惡魔朝著他們發動了攻擊,所幸陳默透過面板觸覺的怪異感知察覺到了這波悄無聲息的危險。

“哦呀?果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