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垂著頭坐在俱樂部電競館雜物間的床上,雙目愣愣地有些失神。

他的腦海中不停地閃回昨天夜裡所見的畫面,心中滿是憤怒和愧疚。

重新恢復行動以來,不管是盲婆婆還是之前的討伐行動同行的22名隊友,亦或是昨晚狹窄小巷裡的那兩個人……

儘管自己乾的就是危險的工作,也已經見過許多人的死,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便可以毫無波瀾地接收這些悲慘的事實。

他不知道為什麼姜小飛會在最後關頭打電話給自己。或許在姜小飛的心中,比起一直以來都忙於工作而對他疏於關愛的父母,春生這個為數不多的朋友或許更值得信賴吧?

春生懊悔自己當初沒能認真地聽姜小飛說話,更悔恨於自己直到最後都沒能接收到姜小飛絕望的求助。

“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問題。”安無的聲音聽起來毫無在意,顯然是沒有受到春生情緒的半點影響,“和你沒有關係。”

“負面情緒太濃重的話,你的血味道也會變差的。”

春生只是沉默,熟悉的壞笑聲又迴盪在他的腦海,讓本就有些懊惱的他變得更加心煩意亂。

儘管寄生在自己的身體,但或許怪物就是怪物,安無也同使徒和惡魔一般,對其他人類的生死顯得極度輕視。

褲兜裡的手機微微振動。

春生旋即從情緒中短暫地抽離,緩緩地將它掏了出來。

是來自渡鴉的郵件訊息,送信人是徐嘉木。

他點開了那則郵件,簡明扼要的信件裡直說了一件事——

一個小時後在渡鴉集合。

……

儘管並不知道嘉木突然的請求集合是出於什麼原因,但春生還是按時抵達了地底的渡鴉。

在歸屬於渡鴉綜合區下的生活區中,也設定有供留守在本部的幹員們用來消遣休息的酒館。

這被設定在生活區最深處的酒館並不寬敞,整個空間呈一個“7”字的形狀, 整體和渡鴉風格相同的酒館牆壁上貼著簡約風的牆紙,內壁凸出的一片小方格子裡還擺放著幾個簡單的工藝品。

這地方對於春生這樣的人來說完全是一種全新的體驗。雖然是酒館,但這裡並沒有春生想象中的那麼熱鬧,相反他現在反而只覺得這裡冷清——

前面這一截除了前臺那個負責招待客人的酒保應侍,再加上春生他們那幫人,整個酒館就只剩下酒保身後那一面酒牆以及方才說道的幾個小工藝品。

說起來渡鴉的幹員們每天好像都很忙,要不就是有其他的消遣手段。像祝彤這樣的酒蒙子,相信整個渡鴉都找不出第二人……

春生跟在陳默的身後,繞過一張張小桌子,走進了酒館深處的那個轉角。

轉角的盡頭,牆壁上的掛鐘下,春生終於在一張桌子前捕捉到了徐嘉木和另一個身影。

那男人戴著一頂帽子,春生的角度其實看不太清,但這氣質卻總讓他覺得有些熟悉。他皺著眉頭,一面靠近一面打量著男人,隨後終於試探性地開口問道:“秦叔?”

坐在桌前的秦子瑜微笑著點了點頭,朝著春生一行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坐過來。

在這之後,祝彤和甄好也依次趕到,特遣隊的成員正式聚齊之後,由嘉木召開的這次小會也就正式開始了。

……

“簡單來說,我們有任務了呢。”

嘉木的兩隻手肘託在桌上,雙手的十指在下巴前依次相扣,眯著眼睛緩緩開口道:“具體就麻煩秦叔來說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