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好從小到大都沒想到過,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得到名為“颱風假”的突然假期。

雖然來自沿海的其他同學總說小時候的颱風假十次有九次颳風不成,但這次颱風似乎沒有像同學口中那般食言。

傾盆的雷雨過後,颱風天便接觸而至。

密集的雨點在狂風的作用下不停地拍打著公寓的落地窗,甄好抱著懷中的甄妙,呆呆地駐足在落地窗前。

牆壁上的掛鐘顯示的時間是下午5點34分,昏暗的穹頂下,街上見不到一個人,暴雨的積水沒過共享單車的半截車輪,呼嘯的狂風將綠化帶中的樹木枝葉斬斷,不遠處的公交站臺更是被大風掀去了頂。

“這樣下去排水系統會跟不上的吧?”甄好撫摸著甄妙的毛髮,自言自語地說著。

忽然間,一束幽藍色的電光和一團橘黃色的火焰並排著飛快闖入她的視野,並在之後迅速從另一端消失。

“嗯?”

如此異象一度讓甄好被嚇到,她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剛才絕對不是眼花。

不遠處傳來直升機機翼的盤旋聲,甄好順著聲音望去,發現四五輛深黑的裝甲車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看樣子是在跟隨方才在自己眼前一閃而過的電光和火焰。

雖然並不明顯,但甄好還是能勉強看清在那幾輛車的尾部那一塊純白的圖案。

是渡鴉的標誌。

“那道電光……感覺好像是春生呢……”

甄好自言自語地小聲喃喃道。

……

作為赤紅在西面的臨市,黃梁雖然沒有颱風登陸,卻也受颱風的影響下起了傾盆的大雨。

暴雨之下,春生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噴嚏。他拉低了雨衣的帽簷,隨即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我贏了。”祝彤拍了拍春生的腦袋,“二十瓶酒,你可別忘了。”

春生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本來以為還是可以輕鬆贏你的,沒想到現在居然連你……”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被祝彤兇惡的眼神給憋了回去。她雙手交替抱拳,手掌間接連發出骨骼摩擦的脆響,咬著牙慢吞吞地說道:“什麼叫‘連你’啊?春生幹員……”

春生嚥了一口口水,求生欲讓他伸出手指來比劃出了一個數字“3”。

“三十瓶。”

看見春生如此自覺地賠禮道歉,祝彤這才沒有再繼續追究。

此刻不止是他們二人,由渡鴉的高階和特級外勤幹員們組成的一支24人的小隊此刻正集體隱蔽在離廢棄的幼兒園大樓不遠處的巷子裡。

距離行動設定的突襲時間還有不到半個小時,這期間他們都沒有停止對那棟建築的觀察。

大鍊鋼廠區作為神州在上個世紀重工業的核心地區,存在著許多因為各種原因而廢棄的建築,對於花花幼兒園來說,它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

除去密集的雨滴落地的聲音,大樓在呼嘯的狂風之中搖搖欲墜,內外都寂靜地不像話。

“會不會是已經察覺到我們了?”其中一名幹員注視著不遠處的幼兒園大樓,不安地問道,“難道我們已經暴露了嗎?”

“不可能。”另一名幹員皺著眉頭反駁道,“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在這裡布控無人機監視好幾天了,別說是這個幼兒園,就是現在是整個大鍊鋼廠區都沒有什麼人出門的。”

緩衝的時間轉瞬即逝,眨眼間,天色就漸漸暗淡起來。

昏暗的小巷裡,眾人披著深黑的特製雨衣,快步從巷子裡轉移到了幼兒園的大門口。

鏽蝕的門鎖已經完全沒法開啟,這時走在對於最後的一名幹員的雙眼忽然亮起淺紅色的光亮,緊接著春生和祝彤便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