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雁門關外的悲歌(第1/3頁)

爆燃之聲響徹一方，絢爛的光芒照耀天地。

守城大軍一片譁然。

城外的熊烈自然也聽到了爆照之聲。

“弓手、騎兵，全力進攻攻城防大門，其餘步兵隨我，掾城而上，”熊烈下達了最後一道命令，隨即馭馬揚鞭，怒吼而出：“獵戶衛，隨我衝鋒！”

帥旗大展，所有兵卒向著遠處看似堅如磐石的雁門關衝去。

而城內此時已經亂作一團，城內的爆炸在一瞬間，好似擊潰了眾人的心理防線。

糧草，火藥，都已經焚如灰燼。

他們什麼時候進來的？嶽託之死是否與其有關？

常興此時已經不想要去知道了，最重要的，是把城內立刻安撫下來！

“鐵言！帶上你的人馬，把人給我找出來！”常興已經憤怒至極，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勢被城內的爆炸瞬間逆轉。

“火石呢？全部給我搬上來！”常興已經被逼到絕路上了，除非畢其功於一役，直接將城外明軍擊潰，不然萬事休矣。

自己手上的兵馬抵擋明軍原本不成問題，但是如果沒有糧食作為補充，三天之後，不用城外大軍進攻，常興自己就要開門投降了。

正在常興佈置人手的時候，城外大軍已經殺到，獵戶衛步卒異常驍勇，承受了滿清第一波守勢之後，已經越過第一道防衛線，抵達城根之下，攀城梯和雲梯已經搭上，大概一炷香時候，步卒就能上來城頭，與守軍展開白刃戰。

熊烈此時如同戰神附體，一身橫練功夫在人群中左右劈斬，縱橫左右無人能敵。

眨眼之間，就要率領大軍殺到城牆下。

“毛文龍！”常興扭頭看向這位歸附而來的明軍大將：“此戰，是你的投名狀！”

常興指著遠處人群中殺神一般的熊烈：“帶上你的人馬，將其阻擊！雁門關還能守下來！不然......橫豎都是一死。”

四周戰火紛飛，無數殺喊聲入了毛文龍耳中，這位三姓家奴的漢人望著遠處的熊烈，心中知道，如果出城大戰，常興根本不會顧忌自己和弟兄們的性命，將自己和熊烈一起擊殺在無邊箭羽之下，並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

自從歸附皇太極，毛文龍想過自己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但是雁門關處，並不在毛文龍的計劃之內，死亡未免來的太快了。

“你若不去！就自絕於帥旗之下，以決我守城之心！”常興一揮手，其身邊的侍衛立刻上前兩步，將毛文龍圍起。

此時，毛文龍身後的漢人士卒也是手持兵刃，隨時準備護衛火併。

城下大戰已經白熱化，但是城頭上，卻有著分裂內訌的架勢。

望著遠處的明軍帥旗以及更遠處的山川大地，毛文龍輕輕撥出一口。

這些年，自己走錯了很多步，做出了很多錯誤的選擇，左右搖擺，猶豫不決......終究是要將自己埋葬。

不過，死在這漢人故土，總好過橫屍於他鄉。

“何苦來哉？”毛文龍仰面微眯雙目：“開城門吧！”

這一聲嘆息，不知道包含了多少遺憾和悔意？

但是末世之中，沒有誰能把握自己的命運。

就算是皇太極，李定國之徒，也是在這天下大勢之中沉沉浮浮，摸索過活......

毛文龍只是想要苟活下去，但是逃脫牢籠之後，幡然醒悟，終究還是別人手中隨意擺佈的棋子。

“毛某出城一戰！”毛文龍的目光轉而變的堅決，緊扣手邊刀柄，剛欲轉身而去，忽然扭頭面向常興：

“若是某戰死城下，幫我給陛下帶一句話。”

常興看這毛文龍，不知道這位貳臣漢人有什麼遺言。

“如果不先剷除了李元，其入主中原的壯志，終究是黃粱一夢，水中月影......無法實現。

”

言罷，毛文龍轉身而去，帶著自己僅存的千餘兵卒，準備出城阻擊獵戶衛。

曾經，他們也一同在遼東大地，並肩作戰過。

嘎吱一聲巨響，在飛濺的塵土和殺伐之聲包圍中，雁門關的城門從裡面被開啟了。

日光透過城門投射進來，坐在馬上的毛文龍目光微眯，恍惚之間，彷彿看到了當年離別故土時候，族人的囑咐，鄉人的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