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州和京城之間距離不遠,大約六七個時辰的路程。

當劉貴收到薛勇來訪的訊息的時候,剛剛從床上爬起來吃著早飯,原本遼東的軍漢都沒有什麼早飯的習慣,但是跟在李元身邊久了,都開始吃起早飯。

將薛勇迎到府裡,劉貴一臉的疑惑:“老薛你不呆在大人身邊伺候,怎麼有空跑到京城來了?保安州事情結束了?”

“收拾東西,隨我去面見大人!”薛勇見面也不廢話,說明了來意,也不去解釋,直接端起桌子上的熱粥喝了起來。

馬不停蹄趕了一晚上路,早已腹中空空。

倒是劉貴愣住了:“現在就去?”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是大人這麼著急見你,肯定是大事!”薛勇擺了擺手,一邊囫圇的吃著東西,一邊擺手:“趕緊收拾一下,半個時辰之後出發!”

劉貴見狀也不好多問,只是一臉凝重:“倒是不用收拾,我寫封信給高良交代一下諜影衛的事情便可!”

京城中,諜影衛的事情一直是高良和劉貴一手操辦,此時劉貴出京,必須有一個人掌控全域性。

“我等你,”薛勇又夾了一個飽滿嫩白的包子。

劉貴點了點頭,讓下人招呼薛勇,自己起身去書房。

半個時辰之後,劉府中門大開,數騎馭馬而出,向著西直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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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河北岸,建州大營。

皇太極看著跪伏在地上的阿敏,久久無言。

當初其父親和兄弟謀叛努爾哈赤,全家身死,只有阿敏養在老奴身邊,追隨數年。尚間崖、薩爾滸、徵朝鮮大小戰役無數,阿敏在建州算是功勳卓著,

“他遼東騎兵讓你如此丟盔棄甲,”皇太極身子前傾,一臉肅然看著阿敏:“你還如何有臉面回來?”

“一時不察,被那朱明唐有望城上援軍偷襲,致使損兵折將,若失騎兵正面對決,絕無失敗的可能!”阿敏跪在地上,仍然覺得此次對戰唐有望的失敗並不是自己實力不濟,而是被唐有望算計了。

皇太極語氣中充滿了失望:“鑲藍旗的旗主暫時由多爾袞多鐸兩兄弟管理,你先回府修養一二吧。”

“皇上!”阿敏猛地抬頭,大聲疾呼:“此戰非我之罪啊!”

皇太極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一旁的侍衛上前將阿敏架起,另一個人抬手將其帽子摘下,縱其開口寬恕,仍然被駕著拖了出去。

滿堂的旗主和貝勒,都統皆是噤若寒蟬,皇太極對於滿洲高層的掌控越發得心應手,已經到了如臂使指的地步。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此次阿敏的戰敗其實對於戰局影響並不大,甚至於鑲藍旗的損失連遼東期間一次戰役的零頭都算不上,但是皇太極依舊扒了阿敏的旗主之位。

皇太極不想要在八旗高層聽到任何異議的聲音。

修其異端,大權獨攬。

處置完阿敏,皇太極的心情好似好了一些,面帶笑容看了看堂內眾人:“你等沒有異議吧?”

“臣等謹遵皇命!”

誰敢有異議?

扈爾汗和何和禮等建州高層對於此事都是閉口不言,建州高層的鬥爭,說到底,還是愛新覺羅自家事,無論如何,皇太極的地位越穩固,對於建州發展來說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