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督察院左都御史黃嘉善和司裡監掌印太監王恩一起抵達保安州,一個是內閣大學士,一個是皇帝近人內監,皆是身份貴重。

兩人抵達保安州的第一時間,便召集了李元和巡撫劉策,傳達皇上和內閣旨意。

保安州通政衙門,高風堂。

黃嘉善作為朝堂欽差,坐在最上首位置,王恩作為司裡監,皇帝近人,坐在黃嘉善身旁,作為旁聽者和監察者列席。

李元和劉策分坐兩邊。

“鎮遼侯的意思是,盧象升所部護衛太原城事急,不能回來防衛宣府?”黃嘉善神色淡漠,端坐在椅子上。

李元眉角舒展,安靠在椅子上,面對黃嘉善的質問,依舊老神在在:“五千餘兵馬影響不了宣府戰局,朝堂諸位大人多慮了。”

“影響不了戰局?”黃嘉善眯著雙目,眸間泛起危險的光芒:“你覺得長安所附近遊蕩的建奴騎兵是擺設嘛?”

“自從宣府被破,居庸關以北再無屏障,長安所,保安州,甚至順天府都是人心惶惶,數百萬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本官一路所見全是衣衫襤褸,逃難向南的難民,殘垣斷壁,原野枯骨,在你鎮遼侯眼裡,原來是無所影響的局面啊!”

李元掃了黃嘉善一眼,這左都御史編排李元德理由足夠牽強,但是這黑鍋扣的倒是有點水平。

“好叫黃大人知道,李某抵達保安州之前,宣府已經沒了,某到了之後,局面才穩定下來,因果關係黃大人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李某不介意再解釋一遍!”

“依咱家看,都是為皇上辦事,現在不是追究誰的責任,如何安穩的將如今的局面維持住,等到建奴退兵,到時候就是皆大歡喜,”看著兩人針鋒相對的局面,李恩覺得有必要緩和一下氣氛,笑呵呵的對著堂內眾人道。

“李公公,你剛剛也聽到了,”劉策哼了一聲:“我看鎮遼侯腦子裡可沒有一點維持局面的意思,心心念的只想要將那太原府保下!”

劉策有黃嘉善撐腰,他沒有必要給一個閹人面子,直接開口就懟了回去。

想當老好人的李恩被嗆了一聲,看了看李元,有瞄了一眼黃嘉善,一張老臉也拉了下來,扭著頭不再說話。

這一下,場面可就真的冷了下來。

“保不住太原,保安州也別想安安穩穩的守下來,唇亡齒寒的道理你們不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你們總聽說過吧!”

言罷,李元起身:“某還有事,如果黃大人需要什麼地方讓李某解釋的,派人一詢便可,告辭!”

李元已經不想要在此地浪費時間了。

“報!!!”

正在此時,一個衛官持著急奏到了門口:

“大人,唐有望部急件,建州阿敏異動,向著長安所附近靠攏,像是大舉進攻的架勢!”仟仟尛説

這衛兵的話音剛落,廳內三人就已經呼啦啦全部站了起來。

“建奴異動?”

“長安所守軍呢?”

黃嘉善和劉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長安所守軍夠不夠,能不能將李元的責任直接夯實!

“長安所失陷了?”

這是司裡監王恩的驚聲呼叫,他只關心是不是京師安定。

沒有理會廳內三人的驚慌,李元接過衛兵手裡的信件,細細看完,半晌才對著那衛兵道:“下去吧!”

“李定國!長安所局面如何?”黃嘉善的語氣帶著命令,稱呼上也已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