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在嗎?”祖澤洪對著盧甲身後不遠處招呼了一聲。

但是盧甲知道祖澤洪叫的不是李元,現場姓李的只有一個人......

“下官見過祖大人,”是那個身著大明錦色官袍的洋人,李赫的聲音沒有絲毫的醉意,完全不似方才和盧甲一起喝酒時候的大舌頭。

霎那間,在盧甲如遭雷擊。

“李赫!你敢......”盧甲轉過身子,目呲欲裂。

“有何不敢?”祖澤洪大喝一聲:“這遼東是大明朝的遼東,是皇帝陛下的遼東,不是他李元的遼東,李赫受命於皇帝陛下,受命於朝廷辦事,怎麼?你以為在巡撫大人和遼東總兵之間選擇站隊,很難嗎?”

“火銃營,列陣!”盧甲腰刀一按,大喝一聲。

現在形勢危急,只能快刀斬亂麻,針尖對麥芒,將祖澤洪一股氣砍回去,絕對不能讓其控制了弗朗機炮。

那三門大炮正對著渾河岸邊的營帳,此刻,李元還在裡面呢。

隨著盧甲的大喝一聲,其身後親衛隊伍舉刀列陣,白刃和火銃統統舉起。

十米之內,殺傷力巨大。

但是火銃需要時間填裝和引燃,十米的距離,根本不夠。

嘩啦啦一陣響聲,祖澤洪身後黑壓壓的兵卒也掏出了武器。

此次為了保險起見,帶來的兵卒都是祖傢俬兵。

遼陽城內的那數萬兵卒......沒有李元的命令,誰也調動不了。

一時間,現場已經劍拔弩張了。

“為了一個區區遼東總兵,搭上闔家性命,”祖澤洪帶著遺憾,搖了搖頭:“盧大人一家三十餘口,都在寧遠城吧。”

寧遠城,祖家的大本營。

“祖澤洪,你如果敢動本官家人,待大人脫險之後,我會將你碎屍萬段!”盧甲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祖澤洪,雙眸中一片冰寒。

“等待李元脫險?”祖澤洪陰陰一笑:“大炮一響,不論是否能將李元炸死,都預示著談判破裂,兵端一起,皇太極留在渾河現場的建州兵馬絕對追的李元上天下地無路可走。”

“你們......是在掘掉大明朝的根,置遼東數百萬百姓性命於不顧,”盧甲一方面擔心李元的安危,另一方面也要將現場穩住。

“李元代表不了遼東,也絕對不是大明朝的救星,”祖澤洪舉起右手,看向盧甲身後:“動手!”

“李赫?!!”盧甲轉身看向山腰平臺處,三架弗朗機炮已經被推了出來。

吱吱吱的響聲,那是車架輪轂的轉動發出的聲音。

–———

渾河岸邊。

李元與皇太極的談判已經結束。

李元率先走出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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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李元揮了揮手。

景茂財見狀一愣,這就結束了?

皇太極還在營帳中沒有出現,沒有人知道兩個人在帳中聊了什麼。

不過景茂財向來唯李元馬首是瞻,此刻李元說什麼,那就照著辦即可。

片刻之後,李元已經上馬。

輕輕扯動韁繩,坐下戰馬雙蹄抬起,李元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營帳,如果此次順利就是卅年之氣,那麼三年之後呢?

李元和皇太極之間總歸是要有一場決一死戰。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片土地上,不允許有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王者。

回過頭,李元要帶著自家人馬離開的瞬間,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陣炮彈呼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