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考?”朱由校一愣,這事情和泰昌,萬曆兩位皇帝有什麼關係:“你這是什麼意思?”

“奴才......”魏忠賢低著頭,突然變得唯唯諾諾起來。

“有什麼不能說的?”朱由校皺著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魏忠賢。

“奴才不敢說,”魏忠賢吶吶道。

“有什麼不敢?”朱由校一拍椅子:“朕恕你無罪,大膽說!”

“奴才,奴才只是覺得先帝爺委屈的很,”魏忠賢腦袋磕在地上,從新哭哭啼啼起來。

“婆婆媽媽,”朱由校霍然起身,指著魏忠賢:“你這死奴才,快說!”

欲擒故縱也要有個度,事關兩位先皇,魏忠賢知道火候已經到了,看朱由校已經被自己勾起了火氣,趕忙使勁抽泣幾聲,開口道:

“主子明鑑,先帝爺登臨大極,實屬匆忙,當時身邊沒有什麼得心應手的人,那些個太監,宮女,還有心腹都是那些個東林黨安排的,先帝爺事事都要和那葉向高商討,後來東林逼迫太過,先帝爺也就不怎麼管事了,全憑那些個奴才做主,可是臨到頭,那些個東林黨,也沒有放過先帝爺啊。”

“怎麼說?”朱由校有些呼吸急促,被魏忠賢引導著已經迷糊了。

“先帝爺死於紅丸,”魏忠賢的聲音低到幾乎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這種汙衊,一個不慎,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紅丸?”朱由校當然知道自己父親怎麼去世,魏忠賢的話還沒說完。

“是當朝首輔葉向高下令,讓先帝爺吃下的,”魏忠賢抬起頭,已經是一臉決然:“內廷有記錄可查。”

“這……”小皇帝已經愣住了,此事太過匪夷所思。

魏忠賢沒有說泰昌帝怎麼死的,只用說是誰的命令導致死的就行。

此事,當時朝局紛亂,朝堂上稀裡糊塗的揭過去了,現在魏忠賢翻出來,他倒想看看,那些東林大佬如何解釋?

“主子,奴才們和您才是一心,外朝那些人不足信啊!”魏忠賢繼續添柴加火。

“萬曆爺爺和那些外臣鬥了一輩子,為的是什麼?可不就是那握緊手裡的權力?那些廷臣想要治國平天下嗎?去查一查他們的身後,哪個不是富可敵國,家財萬貫,背地裡蠅營狗苟的事情太多,萬曆爺實在是看不下去,才數十年不上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主子,歷朝歷代,不論是哪一朝天子,想要治國平天下,必須自己握緊權力,而奴才們,就是主子最鋒利的刀,最堅固的盾,最忠心的狗,主子要咱幹什麼,咱就幹什麼,主子讓咱往哪裡去,咱就往哪裡去,讓咱咬誰,就咬誰。”魏忠賢表起忠心來,語氣立刻變得堅定,坦蕩,挺直了腰板,聲音在大殿迴盪。

“朕明白,朕明白,”朱由校心裡已經認準,外廷那些人是真的外人,壞不壞另說,但是眼前這些人,是真的好奴才。

“奴才們什麼也沒有,只有主子,主子好,奴才們才心安,您說我們會對聖上做什麼不利的事嗎?”就連客氏都趁熱打鐵,開始給朱由校灌迷魂湯了。

“朕明白,朕明白,”朱由校站起身子,揹著雙手在大殿走來走去:“現在需要想個法子,堵上悠悠眾口。”

跪在地上的魏忠賢和客氏互看一眼,知道這是短暫度過了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