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的話音剛落,大殿之內已經是落針可聞。

李選侍愣住了,葉向高,韓爌也愣住了。

“為他人做嫁衣!”

此刻,李選侍和葉向高等人皆是此種心意,李元此子太過歹毒!

“臣等起立皇長子為太子!”

當不成第一,第二第三也是擁立之功啊!殿內諸大臣已經隨著李元的話,紛紛下跪,請立太子。

“咳咳,”此刻的泰昌聽到李元的話,如同仙樂下凡塵,只覺得無比的動聽,虛弱無比的開口道:“對,來人,擬旨!”

一直站在泰昌帝床榻邊的王安此時已經被李選侍擠到了外圍,此時也因為李元突然的出手所愕然,第一時間沒有聽到泰昌帝的話。

也因為病人的聲音太小了。

但是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一直站在門外隨時準備伺候的李盡忠把握到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雖然也被李元的話所震驚,但仍然繃著一根弦,在聽著床榻上天下之主的命令。

此時,就是機會。

幾乎是小跑著到泰昌的床前,撲通一聲正好跪在皇子朱由校的腳邊,李盡忠朗聲道:“回皇上的話,吾已經將翰林們喚到門外聽候指示了,隨時可以進來擬旨!”

“欺人太甚!”葉向高此時已經是火冒三丈了,一個李定國,一個李盡忠,一個李選侍,這三個姓李的輪著來噁心人的?

李選侍是皇上寵妃,在這裡說三道四也就算了,聖人都說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擁立之功被李元捷足先登也就不說了,人家技高一籌,年輕人嘛,首先抓住了主要矛盾,沒辦法。

怎麼這個小太監都騎到我們頭上了,叫翰林來幹什麼?我們堂堂內閣大臣,辭藻文筆,史書典籍不比所謂翰林強上百倍?這種擬立詔書的工作,就交給內閣來就行了!

“好好好,”泰昌帝長嘆一口氣:“叫翰林進來聽旨!”

今日值宿的翰林是萬曆三十年的進士林行潤,在外地任了三天地方官,就被調入翰林院,如今已經是第十五個年頭了,年近半百的老翰林,以為此生再無希望進一步入大部或者進內閣,但是此時,上天好像睜眼了!

此時林大人被小太監領著來到御榻前,面前是一張小桌子,上面筆墨紙硯都已經齊備,就等著聖上開口,自己著墨潤色聖旨了。

“這可是立太子,明日的聖上的聖旨啊!”

端坐在小桌前的林大人握筆的手有些顫抖,憑藉這一封聖旨,自己躋身大部已經是鐵板釘釘了。

此時,大殿內鴉雀無聲,無論是李選侍,還是葉向高等人,都靜靜的看著泰昌帝,大明朝的前途如何,就看這位皇長子了。

“朕.....天資愚鈍,且無黃天厚愛,此時天不假年,只恨祖宗基業未能發揚......”泰昌帝躺在病榻上,雙眼無神地望著頭頂地明黃色帷帳,口中喃喃。

翰林林行潤此時文如泉湧,下筆有神助,泰昌帝剛出一句,就憑藉自己地生花妙筆,落在宣紙上地語句,已經是四六駢儷,文采斐然。

“現立皇長子朱由校為太子,朕死後,由太子繼承大統,法天祖地,永葆祖宗基業,江山社稷!”

隨著泰昌帝地結語,林行潤順勢收筆,一氣呵成,可見數十年功底。

殿內眾人看著林行潤面前地白色宣旨,皆有些恍惚,這就是新皇確立了?

泰昌帝下完諭旨,輕聲咳了幾嗓子,抬起手將朱由校招了過來:“皇兒,萬萬人之上地皇上不好當,這幾位大臣你要記好,聽他們的話,都是忠臣良將,你以後要遠離小人,親近他們,知道嗎?”

“兒臣知道了,父皇,”朱由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內閣首輔葉向高,閣臣韓爌,御史左光斗,兵部尚書熊廷弼,太傅方從哲,還有......”泰昌帝移動著手指,小太子朱由校順著父皇地手指向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