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是上元節,官驛之中本來就沒有幾個旅途官員,所以本地的驛官專門挑了一個帶有院落的門戶讓李元幾人落腳,本來這些院子是專門用來接待三品以上朝廷大員的,但是空著也是空著,讓驛官送個順水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大人,您稍坐片刻,下官這就安排廚房給您上酒上菜,沐浴的熱水也已經在燒了,您一會就可以洗漱一番,”那官驛點頭哈腰,前前後後的忙活了好一陣。

“有勞陳驛丞,先把酒菜上上來吧,我等長途跋涉,確實有些餓了,”劉貴在門外吩咐驛丞。

“好嘞,的這就去安排!”

打發了驛丞,劉貴轉身進了屋鄭

李元坐在最上首中間位置,下面是程虎,高良二人,此次主要負責保護李元的安全,曹變蛟則坐在程虎旁邊,加上劉貴,正好五人。

此次李元專門帶上變蛟,主要是好漲漲見識,一直在軍中廝混,也不是辦法,正好此次上京,幫助李元跑跑腿,送信傳話。

而劉貴此次上京的主要任務則是在京城安插諜影衛的探子,明面上只有李元五人來到京城,實際上,還有九名諜影衛暗哨也進了北京城,主要負責刺探訊息,監督幾個官員,必要時進行特殊暗刺活動,也為李元后續的安排提前做好準備,北京城的訊息至關重要,能夠先一步拿到手,對於每一步棋怎麼走有著極為重要的指示作用。

“估計過幾日聖上見過熊經略之後才會召見我,明去宮門點個卯,等聖上召見的這幾,趁著空閒,要去和楚黨浙黨幾位大佬見一面,”李元喝著清茶,看著程虎,高良兩人:“你們兩位這些日子不用管我,多在京城走走,幫助劉貴看看哪裡適合安插我們的探子,多留幾個心眼,京城繁華似錦,卻也深若淵海,不要掉以輕心。”

“我等明白,”高良兩個茹零頭。

“大人,東林黨那邊,您......”劉貴還是有些擔心李元的安全,現在李元和東林的關係並不和睦,光是遼東的袁應泰就已經夠李元心應付了,京城之中還是要留心一些。

“安全倒是不用擔心,東林黨有些人雖然下作,但是現在掌權的那幾位,公心暫且不論,私德方面還是過得去的,基本無可指摘。”

在李元的印象裡,東林有幾位官員在私德上可以稱呼一聲君子。

前世中,楊漣和左光斗是怎麼死的,李元還是知道的,雖然文人寫史總是不可避免的帶有誇大和文飾,所謂春秋筆法,但是事實不會有大的偏差,楊漣等饒德行是靠得住的。

而且在來京的路上,李元和熊廷弼也有過交流,儘管政見不同,但是縱然嚴苛如熊廷弼,也無法在私德方面對東林黨幾位大佬進行攻擊,何況他熊廷弼本人也不是乾淨的白紙一片。

現在李元手中拿著幾封熊廷弼留下的書信,是專門給李元準備用以和楚黨,浙黨一些朝中官員進行聯絡的。

李元驟然得官,在外人眼中,熊廷弼楚黨的烙印已經深深的貼在李元的身上,不管他認還是不認,有些事情,不是個人意志能過左右的。

“還是去聯絡一番吧!”那幾封書信就在李元的懷中安安靜靜的躺著。

很快,驛官就已經備好酒菜,李元等人舟車勞頓,倒是沒有細細品味京城的飯菜有何不同,狼吞虎嚥的草草結束了戰鬥,各自回屋休息了。

躺在霧氣蒸騰的浴桶之中,李元以白布覆面,靠坐在浴桶邊上,古銅色的雄健臂膀搭在外沿,靜靜的思考著後續的計劃,這些日子太累了,撫順之戰,蒲河大戰,瀋陽城戰役,三個月不到,兩次大規模衝突,損傷破千,一次規模戰鬥,也是死傷慘重。

遼東戰事已經越發頻繁了,努爾哈赤很快就要摁倷不住那顆侵疆掠土的狼子野心,在建州各旗的簇擁下再次來犯,而且以朝廷目前的局勢,以萬曆皇帝的身體狀況,熊廷弼時日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