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就是武將,奴才推舉江南總兵戚金之子,戚元功。”

“戚繼光侄孫?理由呢,”萬曆眉頭微挑,輕聲問道。

王全看了萬曆一眼,繼續道:“第一,為武將,入李元幕府,可得其信任,第二,遠離遼東,不會為李元所賄,第三,世代受祿,忠心可表。”

“兩暗一明?”萬曆敲著如意,開口道。

“回主子,正是,南娘與陳挺為暗,戚元功為明。”

“如何做?”

“封賞做得!獎其丫鬟奴婢數人,按插進去即可。陳挺已在蒲河,至於戚元功,下旨進入蒲河即可。”

半晌,萬曆才睜開雙眼:“此事要做的隱秘!”

“主子放心。”王全點了點頭,此事順手的很。

暖閣內安靜半晌。

“李恩,東林黨那夥人最近有什麼動作沒有?”萬曆扭頭看向秉筆太監,同時也是東廠頭子的李恩。

“回主子的話,左御史楊漣最近在南直隸與人論道,引士林與民間圍觀,皆為稱讚。”李恩小心的回道。

萬曆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還有呢?”

李恩想了想,又道:“廣寧王化貞與蒙古相交,多引為上賓。”

“嗯,此事王化貞在奏本中有過解釋,朕知道,說重點。”

李恩嚥了咽口水,小心道:“趙興邦......與太子近日接觸頻繁。”

“哦?”一直微閉著雙眼的萬曆皇帝抬眼看了李恩一眼:“都說了什麼?”

“所謂東林清流,排除異己,中興大明......”

“中興大明?”萬曆喃喃兩句,目光中露出些許複雜的感情。

“他趙興邦以為自己是張太嶽嗎?”半晌,萬曆輕哼一聲。

“聖上喜怒......”王全與李恩聞言, 撲通兩聲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張居正的名字乃是萬曆一朝的禁忌,萬曆皇帝此時提起,是何用意,誰也不敢揣測。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萬曆皇帝對於張先生的怨啊,恨啊,都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越回憶,越感到時事艱難,要做些什麼,卻是到處掣肘,唯有心智堅定,大毅力,大智慧者,方有那麼一絲絲的可能。

“遺憾!”萬曆皇帝嘆了一口氣。

他並沒有張居正的謀斷,毅力,或者說心性。

萬曆的性子過於軟弱,但是內裡又太過倔強,身為九五至尊,想做什麼卻又做不了,反而被一干朝臣以大義名分打壓了數十年,心中憋悶不可名狀。

“做事去吧!”萬曆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讓兩人下去。

他想要好好歇息一番,他只是一個凡人卻無可奈何生在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