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彪看著眼前之人,深陷的眼窩內,雙眸倒映著馬奇陰險無比的神情:“馬大人,戰場之上擅殺同僚,而且是千戶,守備一級,你知道是何罪名嗎?”

馬奇身子靠在鑲嵌花鏡石的木椅上,感受著背後傳來的一絲絲的溫暖,神色有些享受,掃了一眼傅元彪,才緩緩道:“傅大人,自然不是你我動手了!”

話音剛落,傅元彪雙眸驟然一凝,透露著幾分危險的訊號,語氣中帶著一絲絲的試探:“馬大人不會指的是外人吧?”

馬奇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只是笑笑,並未回答。

半晌,在傅元彪有些緊張的神色中,馬奇才淡淡開口道:

“假他人之手,消你我心頭之恨,傅大人,不要活得那麼較真,你管他是誰?”

嗒嗒嗒......

書房內兩人都閉上了嘴巴,只有傅元彪手指敲擊著桌子的聲音,昭示了心中的掙扎與思考。

“需要傅某做什麼?”

“有些情報,我拿不到,需要大人給馬某傳給訊息,遞個條子的事情。”

傅元彪身子前傾,雙眸深陷,盯著馬奇一字一頓道:“馬大人,你這番話,讓有心人聽到,一個通敵之罪可就坐實了!”

馬奇臉色不變,看著傅元彪,冷笑一聲:“是否通敵,通哪家敵,傅大人,你在地方上判案的話?三言兩語,就坐實了罪名?”

“你問問本心便可!”

“判案問本心?好方法!”馬奇笑了笑,端起茶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又是半晌的寂靜。

“傅某隻想報仇!”傅元彪終於開口。

“馬某也是如此做想,只想除去李元小兒,至於通敵之事,子虛烏有,馬某何必舍了這家業,去走那不歸路,傅大人放心吧!”馬奇放下盞茶,拱了拱手。

片刻之後,站在書房門口,傅元彪看著馬奇的身影,神色陰晴不定。

正思索間,家中老僕從側門跑出,走到傅元彪身邊道:“老爺,公子又再......又再犯癔症了。”

話音入耳,傅元彪突然怒起:“那混蛋還嫌事情不夠大嗎?給我綁了,灌了湯藥,用抹布堵住嘴!關在房裡。”

“是,老爺,”看家主突然暴怒,老僕忙點頭稱是,轉身按照老爺的命令執行去了。

看著僕人遠去的身影,傅元彪緊緊的攥著拳頭,牙關緊咬,齒縫中只透出兩個字:“李元!”

馬奇此刻坐在轎子裡,閉著雙眼,背後已經是冷汗淋漓,方才的一番談話,看似坦然平靜,其實馬奇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中走了一遭,好在,傅元彪已經同意了。

就像自己一樣,馬奇相信,傅元彪只要邁出第一步,就會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一直走到大明朝的對立面,從守衛者變成掘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