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前的事情,使得熊廷弼沒有什麼心情去考察曹文詔是否為大明朝的棟樑之材。

不等李元兩人坐穩,熊廷弼便開口問道:“瀋陽兵變是怎麼回事?誰來給本官解釋一下?”

“兵變?”

這兩個字落在李元與曹文詔耳中,皆生出一種荒誕絕倫的感覺。

“誰人如此黔驢技窮?”

李元看著熊廷弼,拱手道:“大人明鑑,兵變二字實在是莫須有之罪名!”

李元一邊回覆,心中暗罵:“而且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稍微抬眼看了熊廷弼一眼,覺得熊大人還是給機會解釋的,李元又開口道:“大人,參將傅元彪之子當街強搶民女,帶領手下城中作亂,平日裡也就罷了,此時非同往日,草木皆可為兵,風聲與鶴唳皆為戰音,不可不防,此次事件以致城內人心惶惶,末將以為......”

“好了好了,一位本官耳聾眼瞎,要你在這裡演戲嗎?”熊廷弼沒有好氣地擺了擺手,制止了李元的表演。

“本官知道,那方玉兒與你有恩情,但是你也太過沖動,旁日裡此事可大可小,此次東林中堅的劉一燝來遼東巡視,你如此一鬧,那把柄直接遞到人家手裡了!”

“大人,末將這算不算是一種自汙?韜光養晦?”李元靠著扶手,側身問道。

“嘿......你還知道自汙?不到時候,你這是過尤未及!”熊廷弼冷笑一聲,扣了桌上的盞茶杯蓋。

“船到橋頭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大人,末將說的對不對?”李元輕笑著說道。

“定國,你想說什麼?”熊廷弼眯著眼睛,如同鷹騖一般,好似要把李元看個通透。

“大人,蒲河開市,您怎麼看?”李元單刀直入,巨大的利潤在眼前,李元不信熊廷弼不幫他開脫一二。

帶兵入城,熊廷弼也說了,此事可大可小,就看用什麼籌碼了。

另一方面,李元的信心來自萬曆, 此時還是萬曆朝,東林黨並不是一家獨大,而且當今聖上對東林並不感冒。

“大人,我大致算了一下,如果蒲河開市,一年的歲入分潤,在十萬兩白銀上下,您的那份,末將早已準備好了。”李元說著,伸出五個手指。

一旁的曹文詔此時已經是冷汗淋漓,“這叫什麼事?看著你們分贓,這熊大人一個眼神就能將我幹掉啊!”

熊廷弼掃了一眼李元的動作,嘴角微動,而後開口:“分潤此事你找黃岩即可,本大人有時候並不方便出面......”

“小的明瞭!”李元點了點頭,低下去的一瞬間,臉上的笑容充滿戲謔。

縱然是熊廷弼,也難逃財源之事,無他,士大夫整體風尚如此,任誰也不能免俗,縱然是千古明相,張居正,身後金銀俗物也不知發生凡幾。

而且此事有功於國家,有功於社稷,他熊廷弼沒有理由不去支援,站的位置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不同,所以曹文詔的擔憂在熊廷弼這裡完全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