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道:“另外,去告訴趙陽勝,參將的職位能否到手就看此次他的表現了,經略大人那邊,自有本將替他說話。”

那斥候猶豫了一下,低頭向李元進言道:“大人,那馬奇將軍那裡......”

李元冷笑一聲:“參將之職只有一位,那馬奇帶著千餘兵馬慢吞吞的墜在最後,當本官的眼睛是瞎了不成?”

“大人,小的多言了!”那斥候聽李元的話,背後冷汗直流,這話要是被馬奇聽到了,自己可就是城下之魚,殃及無辜啊。

看著那斥候騎馬而去的背影,李元面無表情,手撫佩刀,喃喃自語道:

“他馬奇想要當一個安穩的遊擊將軍,那就先由他去好了,不礙事還好,倘若壞事,陣前先斬了再說,此戰之重要,由不得他人有半點異端心思。我李元可顧不得他是個什麼遊擊將軍!”

此刻,蒲河城中,鼓樓前已經是烈火焚天的場景,數十隻帶有火藥及鐵丸的瓦罐被點燃後投擲到建州的騎兵隊中,立刻爆起,只震得在樓上觀戰的薩滿一陣天旋地轉。

好不容易扶住窗帷,雙目呆滯地看著樓下不遠處被烈火焚燒的百餘騎兵,薩滿只覺得天壓塌了下來。

“火藥!”薩滿咬牙切齒,唇齒間蹦出兩個字。

“大人,躲遠一些吧,”身後的衛兵站在外圍都覺得周身被火焰燻烤,好似置身於火爐中一般,這大明的武器也太過歹毒!

幾乎一瞬間,百餘騎兵就被烈火焚燒,連同身下的戰馬,連嘶鳴都來不及就被烤的裡外焦嫩,看的薩滿一陣陣的心痛,直覺得肺腑之中心肺連同腸胃此刻都絞在了一起,雙手緊緊扣在木製窗帷上,薩滿牙床緊咬,半天只蹦出兩個字:“混賬!”

雖然數百名漢人百姓也在一瞬間被炸死炸傷無算,但是在薩滿眼中,那是牲畜一般的東西,自然不會有半點心痛。

而在鼓樓中,景茂財等人此刻也被爆炸的餘波震盪的頭昏腦脹,但是這種純手工炸藥的威力,還是令眾人一陣心驚,“只恨沒能多炸死幾個建奴!”

此刻眾人身上都還有一個瓦罐,上面的引信皆被剪短,景茂財看著眾人,聲音有些蕭索:“現在建奴還不敢上前,等一會,他們再次衝鋒,這最後的一罐火藥就是給他們的最後的禮物。”

緩了一口氣,景茂財繼續道:“一會扔出最後的火藥,拿起你們的武器,拼死也要斬殺幾個建奴陪葬,聽我一句話,倘若被活捉,最好即可咬舌自盡,別憑白受些酷刑。”

“明白,頭兒你就省些力氣,一會還要殺敵呢,”高良在一旁咧嘴一笑,由於面部被火藥薰染的黑不溜秋,這一笑,牙齒反倒顯得白淨無比。

“兄弟幾個一起上路,黃泉路上也不會寂寞!”景茂財嘆了口氣,摸了摸佩刀,大丈夫死則死矣,但求死得其所。

守備府衙,巴雅此時咬牙切齒的看著跪在廳下的多衍三人,手中緊緊握著佩刀,怒急反笑道:“多衍!你是說,我建州損失了近五百勇士,明朝那邊幾乎安然無恙!還被人追著屁股,直追到蒲河城下!”

“大人,那明軍不同於以往,他們的作戰方式層出不窮,詭計多端,末將一時沒有防備!”跪在地上的多衍幾乎要哭了出來,不住的叩頭。

“嘿嘿,”巴雅冷笑著看了多衍一眼,“多衍,你這一敗,幾乎將我建州戰無不勝的記錄給打破了!”

巴雅上身前傾,冷冷的看著多衍:“損失之重,足令我正白旗傷筋動骨!”

“來人!給我將多衍綁了,”巴雅起身,將佩刀收回,直接走到多衍身前,俯視著跪地的手下,森然道:“待我滅了城外那些明軍,再讓你死得瞑目!”

“擊鼓!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