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兩個勢力在對外時毫不含糊的態度,北莽女帝也就對他們欺壓正道,搶奪資源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與他們計較。

反正只要幫著打離陽,那就是好的江湖勢力,管他什麼魔道正道。

在對付離陽的問題上,北莽五大正道宗門沒有任何一家,能有鬼王宗和成空樓更積極主動,女帝自然會對兩大勢力偏心。

正是拿捏了北莽女帝的這個心思,輪迴者們肆無忌憚的雙向削弱。

對外削弱離陽北線的守備力量,對內削弱北莽江湖的力量。

不知不覺中,一部分天下氣運,便匯聚到了兩派之中。

又因為他們在華龍幫掛了名,又沒有宣佈自立門戶,兩個勢力就等於是華龍幫的分支。

因此這些氣運中的大部分,都落到了華龍幫頭上,也就是中洲隊鄭吒頭上。

……

“你以前告訴我,若能將十式莫名劍法全部掌握,並練至大成,就能成為超一流高手。”

“可我到這後日子過得太好,始終找不到‘悲憤莫名’和‘怨忿莫名’的心境,練不成這兩路威力最強的劍式。”

“你說我是不是該出去闖蕩闖蕩?說不定見多了糟心事,我就能領悟這兩式的精髓了呢?”

坐在場邊休息的溫華,忽然對步驚雲如此說道。

步驚雲嘴角抽了抽,神情古怪的看著他道:“其實要讓你擁有這兩式的心境,我有的是辦法,只是我不願意去做而已。”

溫華大惑不解的問道:“為什麼?你的辦法是什麼。”

步驚雲面無異色的道:“比如把徐鳳年抓到你面前,當著你的面折磨他,然後再逼你殺他,你絕對能練成這兩式。”

“只不過那樣一來,你這兩式怕是就要往我身上使,所以我不願意那樣做。”

聽著步驚雲那沒多少情緒起伏的話音,溫華只覺心底發寒,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驚恐的道:“老步你可別跟我開玩笑,這事可千萬不能幹啊。”

步驚雲無語的橫了他一眼,道:“廢話,我如果真想這麼幹,就不會說出來,說出來這招就已經沒用了。”

溫華又強調道:“類似的事兒也不能幹。”

步驚雲道:“放心吧,未來能走到哪一步,那是你自己的命途,我不會去幹預,成龍成蛇全看你自己。”

“若不考慮武功方面的問題,我倒是寧願你永遠練不成這兩式,因為這兩式劍訣,本身就代表了不幸。”

溫華聽聞此言不由心中一動,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當年是怎麼練成這兩式的?”

步驚雲沉默片刻,才聲音低沉的道:“我幼年喪父,母親帶著我改嫁,但我始終懷念著親爹,對繼父不假辭色。”

“可繼父從未介意,一直對我很好,畢竟人心都是肉做的,我終究被繼父感動,八歲那年,我決定在繼父生辰那天,叫他一聲爹。”

“可就在那一天,我繼父一家卻被仇家屠了滿門,我僥倖得活,但悲痛莫名的心境卻已經具備。”

溫華默然,他沒想到這個待他亦師亦友的絕世高手,竟然有著如此悲慘的過去。

只聽步驚雲接著道:“怨忿莫名就不用說了,我一生命運多舛,歷經劫難無數。”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就是靠著滿心的怨忿支撐著活下來,練成這一招自是水到渠成。”

溫華終於再度開口,“如今一切都已經過去,對嗎?”

步驚雲忽然轉頭看向演武場入口,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柔,頷首道:“都已經過去了。”

溫華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便見孔慈正往這邊走來,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看來對老步來說,只要有孔慈在,曾經的苦難,都會煙消雲散。

步驚雲起身朝著孔慈迎了過去,口中道:“對了,你那個好兄弟過完年,就會獨自暗中前往北莽行事。”

“這一路免不得荊棘滿地,腥風血雨,既然你想出去歷練,不妨跟他一道,若你二人不死,未來不可限量。”

溫華大驚道:“不是吧?就他一個人?他不是北涼世子嗎?北涼王怎麼敢讓他一個人跑來北莽?”

步驚雲頭也不回的道:“這對他來說,同樣是一個考驗,闖過去,他就會成為新一代北涼王,闖不過去,自然萬事皆休。”

“現在對你來說的問題是,你願不願意陪著他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