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君者胸中時時刻刻要存著一個‘仁’字,別說勝敗之數難料,就算真有必勝把握,這仗能不打還是不打的好。”

“不過你說的也有理,如今的局面與往日不同,西夏著實欺人太甚,這一仗卻是非打不可。”

聽到前面一番話,李慕心頭失望無比,高滔滔可謂將“婦人之仁”四個字,詮釋得淋漓盡致。

打仗固然誰都不願,可你不打別人,等別人發展壯大就會來打你,到那時卻什麼都晚了。

好在這次他的鋪墊足夠,最後一句話終於是讓他鬆了口氣。

他起身抱拳躬身道:“太皇太后英明,我大宋以仁德治國,奈何那些番邦蠻夷,卻不與我們講仁義道德。”

“唯有以威武屈之,使大宋威加海內,方能令諸夷戒懼,不敢再輕犯大宋。”

哲宗略有些激動的大聲道:“先生說的對極了,仁德是留給我大宋子民的,對待番邦蠻夷,便該示之以威。”

“若威武不能屈,便加之以刀兵,總要讓那諸夷怕了我大宋才是。”

李慕沒有多說話,只是望著哲宗微笑頷首,眼中充滿了讚賞之意。

哲宗看到他的眼神,亦是心下一動,這位出身江湖草莽的奇人,與父皇所思所想別無二致。

難怪父皇生前對他多有讚譽,或許他會是自己的良師,等到他日由朕掌權,定要多多請益。

太皇太后對哲宗的話不置可否,只是對李慕道:“李先生,選將練兵,秣馬貯糧,調集兵馬,這些事都需要耗費時日。”

“今年怕是無法出征了,此次對西夏用兵,最快恐怕也要到明年開春。”

李慕頷首道:“草民十分理解,要做好萬全準備,自然耗時日久。”

“正好這些時日,我長空劍派八百弟子去了吐蕃,也需要半年以上光景方能歸來,草民便在梁山,恭候太皇太后懿旨。”

太皇太后奇道:“李先生派了八百弟子赴吐蕃?這是為何?”

李慕道:“前些時日草民收到訊息,吐蕃國主有兵發大理的意圖,大理國是我大宋西南屏障,所謂唇亡齒寒,草民如何能視若無睹?”

太皇太后大吃一驚,如此重大的情報,為何我大宋皇城司竟未收到半點訊息?

她肅然問道:“李先生這訊息從何得來?”

李慕道:“此訊息乃是吐蕃國師,大輪寺大輪明王鳩摩智親口所言,他以此為脅,逼迫大理段氏交出家傳絕學。”

所以說,當初鳩摩智說出那種話,真就是禍從口出。

不僅是他自己的取死之道,更是為吐蕃招來潑天大禍。

一代高僧大德就沒他的份了,他怕是註定要被釘在吐蕃的歷史恥辱柱上。

其實鳩摩智當初或許只是扯虎皮做大旗,借勢威脅天龍寺一番。

可李慕偏要當真,莫說他已死,便是活著也沒處說理去。

太皇太后沉吟道:“既是吐蕃國師親口所言,那想必是不假了。”

李慕道:“無論真假,吐蕃既有這番意圖,草民自不能等閒視之。”

“於是草民派出八百長空弟子,前往吐蕃刺殺諸部領主,只盼為大宋西南國境,殺出一個五十年太平無事。”

聽了李慕這番話,太皇太后臉上浮現出欣慰之色,道:“李先生真乃忠肝義膽,俠之大者實至名歸。”

李慕微微欠身道:“太皇太后過獎,這是草民身為一個大宋子民應盡的責任。”

太皇太后眼中激賞之意更濃,感嘆道:“若大宋子民,人人皆如李先生一般想法,我大宋何愁不興?”

哲宗忽然好奇的問道:“朕有一事不解,還請李先生為朕解惑。”

李慕道:“陛下請說,草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哲宗道:“以李先生的本領,若投效朝廷,為大宋操練出無數如長空弟子那般的精兵,那大宋豈不早就可以橫掃天下?”

李慕微笑搖頭道:“若草民當真投效朝廷,一身武功便練不到如今這般地步,更操練不出那麼多精兵,對大宋也就沒多大用處了。”

哲宗大惑不解:“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