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南追上來,悄悄對野利紅龍說道:“野利老將軍請留步,晚輩還有一事想請教您,可否借一步說話?”

野利紅龍看看已經下樓的李元澤,對身邊的侍衛說:“你們跟緊大王,讓他直接回都亭西驛,我一會兒就回。”吩咐完,野利紅龍一個人跟著蕭世南迴到樓上。

“野利老將軍請!”蕭世南恭敬地推開包間的門請野利紅龍進去。

野利紅龍步伐堅定穩重,他大步走進剛才趙禎與蕭世南暢談的包間。

當然,此刻趙禎與葉沛躲在隔壁,但卻能透過竹簾觀察到這邊的情況。

蕭世南道:“野利將軍,你我在戰場上多次相遇,雖然各為其主,但我敬重您是真英雄,真豪傑。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如今西夏太子是李元昊,您為何要一力維護二王子?”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既然我當初選擇了這小子,自然要護他周全。我知他無力與大王子抗衡,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害。”

“我聽聞李元昊嗜血好殺,兇狠異常,他連自己身懷六甲的原配妻子都能殺死,豈會顧及這個異母弟弟?若李元澤不得勢,野利氏一族也會跟著他落魄。”

蕭世南說中野利紅龍心事,野利紅龍感嘆道:“唉,想我野利氏一族為西夏建國立下汗馬功勞,如今也被排擠至此,莫說英名留世,恐怕自身也已經難以保全。我不願助紂為虐,可惜天下之大,竟無容身之地!”

蕭世南道:“野利將軍英明蓋世,如何說這些氣餒的話?若是將軍不棄,我現在就為您引薦一位明主如何?”

野利紅龍皺眉說道:“難道蕭世子想要我去大遼國?不行不行,我誓死不會離開西夏。”

蕭世南笑道:“非也非也,為天下黎民計,又何必計較身處何處?”

“不是去遼國?我也不會做對不起西夏的事情。”

“做事情未必都是損人利己,也可能是利人利己、利國利民,更可以有利於兩個國家。”趙禎掀開竹簾走了出來,笑著對野利紅龍說。

趙禎在隔壁早聽明白野利紅龍之嘆,亦明白蕭世南的好意,他心中暗想,若是得到西夏野利氏的支援,宋夏邊境無憂矣!

於是走了出來,出現在野利紅龍的包間裡,笑著對野利紅龍說道:“野利將軍,朕早就聽過您的大名,今日得見,幸會幸會呀!”

野利紅龍見隔壁突然進來一個人,立刻站了起來,他看看趙禎,又看看蕭世南,立刻明白了。

那一日在金明池開池時,站在李元澤身後的人正是野利紅龍,他遠遠見過趙禎,自然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大宋皇帝。

野利紅龍單膝跪地,對趙禎施禮道:“西夏野利紅龍參見大宋官家!”

趙禎用雙手攙扶,“野利將軍德高望重,不必多禮!”野利紅龍站起身,趙禎又指了指包間內的一張桌子,“野利將軍,我們坐下暢談如何?”

於是趙禎、蕭世南、野利紅龍三人入座,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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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狄青等人侍立在身後。

蕭世南對野利紅龍說:“野利老將軍,如今大宋、大遼、大夏三國比鄰,本應互通友好,相互扶持。如若像之前一樣打來打去,相互消耗,有損國力,非是利國利民之計呀!”

野利紅龍點頭,“我雖為武將,卻不想窮兵黷武。我西夏國力本就不能與宋、遼相比,若與相爭,兵出動費萬計,士卒疲憊,寇不為衰,我國百姓怎能承受得住?”

趙禎道:“說道窮兵黷武,我便想到如今你我三國與魏晉時期的三國何其像也?昔日晉朝與東吳比鄰,晉朝的車騎將軍羊祜鎮守襄陽,與東吳的陸抗對陣,可是羊祜卻不以掠奪為目的,而是採取和解策略。

他的部下掠奪了東吳的孩子,他下令放回;行軍到東吳邊境,收割了東吳方面的莊稼,他就送絹帛給東吳作抵償;獵獲了已被吳人打傷的禽獸,就送還東吳。

陸抗明白羊祜的用意,也用同樣的態度對待晉方。因此,吳、晉邊境在這一時期出現了很好的局面。如果現在我們三國不是對抗,而是和解,是不是百姓之福,天下之幸呢?”

蕭世南道:“大宋官家說得很有道理,這一點我深有體會。自大宋與我國簽訂百年和平的《澶淵之盟》以來,我遼國便享受到‘和平’帶來的諸多利好。百姓得以休養生息,兩國貿易繁榮,經濟發展,國富民強。”

“我知二位好意,只是如今局勢,非如我願。你我三國政局上觀點也各有不同,我很難改變主上的觀念。”野利紅龍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