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王欽若被封了大學士在昭文館編纂國史《冊府元龜》,這一日,他抱著書冊新捲來見真宗時,正巧寇準奏事而出,因寇準頂撞了真宗,真宗正自生氣。

王欽若故意問道:“寇相又因何事頂撞了官家?”

真宗脾氣和善,雖然氣憤寇準耿直頂撞,卻並不會因此遷怒,因此只是淡淡地說:“寇相雖然說話耿直,卻也是一心為民,朕便原諒於他。”

王欽若謙恭地說:“陛下仁德,能容直臣,可是如果做為臣子,並不體諒陛下,反而得寸進尺,皇家威嚴將被置於何地?”

“王卿家切莫如此說,寇相有功於社稷,便是朕也要讓他三分。”

“有功於社稷?官家是說寇相在澶淵之戰中做出的政績嗎?”

“自然是指這個,‘澶淵之盟’的簽訂,咱們國朝與契丹約為兄弟,定下百年合約,寇相功在千古!”

王欽若冷笑一聲,說道:“官家真以為澶淵之戰時,是寇相擊退了遼軍,有功於社稷嗎?”

真宗皺眉問道:“王卿何出此言?”

王欽若跪地說道:“澶淵之戰,官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這是什麼道理?”

真宗更氣,厲聲問道:“王欽若,你是何意?”

王欽若一副恭敬、嚴肅而又氣定神閒的樣子說道:“臣讀史書,《春秋》謂言:所謂城下之盟,實是恥辱無比,在遼軍兵臨澶淵城下時,官家以萬乘之尊而為城下之盟,何恥如之?”

真宗氣得拍案,王欽若卻更加尖利地說:“官家知道什麼是賭博嗎?這寇準便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賭徒!賭徒在賭博的時候,如果眼見著馬上就要輸光了,只有把剩下的錢全都押上去,叫做孤注一擲。

官家,澶淵之戰時,寇準沒有退敵良策,就拿官家當做最後的賭注全部押上,如果勝利,這功績是他的,如果失敗,官家被置於那樣的危險境地,他寇準有沒有想過要如何收場?!”

“夠了!”真宗趙恆被氣得眼前一黑,手捂住心口罵道:“滾出去!”

“官家聖明!”王欽若叩拜而出。他仍是恭敬、嚴肅又氣定神閒的樣子,他知自己奸計得逞,緩步退出了垂拱殿。

之後,幾十份彈劾宰相寇準的奏章被放到了真宗趙恆的御案上,讓真宗不得不考慮寇準的去留問題。

不日,寇準被貶為刑部尚書,兼任陝州知州,退出了中樞。

趙禎遠遠望著外面熱鬧的蹴鞠賽,心中一片惶惑。

他不知今日的王欽若能否如當日那般將丁謂扳倒,這一劑奸臣間的自相殘殺,能否治得了國朝的病,他心裡有些底氣,又存著很多不安。

此時,紫宸殿外的蹴鞠賽已經過半,大宋與回鶻兩支隊伍竟然六比六戰成了平局。

中場休息時,葉沛坐在太后劉娥腳邊。劉娥溫存地對葉沛說道:“沛兒,若是你今日帶領大宋的勇士們贏得了比賽,吾便許你一個願望。”

“大娘娘,這是真的嗎?”葉沛興奮地問道。

“當然。”

“是許什麼願望都行嗎?”葉沛天真地問。

“沛兒有什麼願望?”劉娥微笑著看向葉沛。

葉沛差點脫口而出,她想要自己的終身大事自己做主,她不要賜婚,她要做一個婚姻自主的女性。

“讓我想想。”葉沛滿面笑意地說。

“看把你高興的,那就要贏得比賽,知道嗎?”

“兒臣自然明白。”

下半場的比賽比上半場更加激烈。葉沛自得了這個宏願,更加拼盡全力。而玉素普為了回鶻的榮譽,自然也絲毫沒有放鬆。

下半場葉沛率先發球,只見她平踢開球,王鈞益、李錦良、范陽等人中轉了一圈,葉沛一個“陰陽轉”突然接球射出,皮球高開低落,再一次落球得分。

玉素普毫不示弱,開球后立刻勾球射門,他右腳虛晃,眾人以為球會落向左側,皆往左跑,誰知他左腳突然遠射,皮球直直地飛向後半場的右側犄角。

葉沛再行撲救已經來不及,回鶻又得一籌。

“官家!官家!”趙禎被王欽若一聲呼喊,回過神來。此時,樞密副使馬知節已經上前奏對。

“說!”趙禎威嚴地說道,“王參政所說可是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