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林洙和邵應銓來府上拜見,見了穿回女裝的葉沛,都是驚訝不已。

林洙說:“師父,不想幾日不見你,你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天上的仙女。”

邵應銓道:“師父你怎麼成了王府千金的?”

林洙又說:“原來你以前一直隱藏身份?我們又不想訛你的錢,你幹嘛不告訴我們實情?”

邵應銓說:“女人也可以有師父您這樣的好功夫嗎?”

林洙和邵應銓你一句我一句,問得葉沛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笑著看向他二人。

林洙又道:“師父,你可不知,自打你在蹴鞠場與丁家女公子吵了一架,咱們再沒見面。這幾個月王鈞益在家生了一場大病,現在已經形容枯槁,病入膏肓了。”

葉沛奇怪地問:“怎麼會這樣?分別時不是還好好的?”

邵應銓說:“是呀!誰知他是真病還是心病。”

林洙說:“要不咱們一同去看看他吧!您懂醫術,也許能救救他。”

葉沛在王府裡待了兩三個月,也有些膩了,正想出去玩玩,一聽林洙提議,順勢答應。她換回男裝,偷偷溜出王府。

三人來到宰相王欽若府上,以林洙的名義拜見了,小廝領著三個人來到王鈞益的寢室。

一進屋葉沛就聞見滿鼻藥味,她皺了皺眉,但見王鈞益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林洙坐到床邊說:“王鈞益,你快醒醒,看看我把誰給你請來了?”

王鈞益睜開迷離的眼睛,看見了葉沛,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之前也做過很多次這樣的夢,夢見葉沛款款如仙女般向他走來,夢見葉沛坐在他的床頭柔聲細語地呼喚他,可是夢境轉瞬即逝,他又夢見葉沛頭也不回地走了,無論他在夢裡如何呼喊她都沒有回頭。

這次的夢太真切了,王鈞益跳將起來一把將葉沛攔腰抱住,他不能讓葉沛離開自己,哪怕他知道自己仍然在夢中,如果能在葉沛身邊依偎一會兒也是好的。

林洙、邵應銓見了也是嚇一大跳,忙拉王鈞益的手,卻不想他在病中還有這麼大的力氣,怎麼也拉不開。葉沛見了這狀況只道王鈞益得了失心瘋,不強拉他,反而撫摸著他的頭柔聲安慰,“好了好了,師父在這裡呢!不要怕。”

王鈞益聽了葉沛的話,雙手慢慢鬆開,嗚嗚咽咽地哭起來,嘴裡含糊地說:“你不知道博平侯的為人,他已經有一妻四妾,就算這樣,他還常常流連於煙花柳巷,你如何還要嫁給他?”

葉沛不禁好笑,問:“誰說我要嫁給趙允熙了?”

王鈞益說:“你不是嫁給他了嗎?我聽說他母親八王妃親自去鏢局接了你。”

葉沛不知說什麼好,只得安慰他道:“我要是嫁給他還能出來見你嗎?你也不想想!八王妃是我的姨母親,我就是搬了個家。”

王鈞益立刻眼光閃亮,拉著葉沛的雙手激動地說:“什麼?!你說的是真的麼?那我立刻讓我母親去你家下聘書,你可要等我。”

葉沛嚇了一跳,兩邊林洙、邵應銓也是一驚。驚訝過後,林洙、邵應銓“哈哈”大笑起來,異口同聲地說:“王鈞益,原來你得了相思病呀!”

王鈞益如同從夢中驚醒,看看面前這三個人,疑惑地說:“我這不是在做夢麼?”

葉沛拍了他腦袋一個大巴掌,罵道:“做你個大頭夢!”

王鈞益眨眨眼,臉瞬間通紅,鬆開葉沛雙手,鑽回被窩裡,將頭蓋住。

林洙嬉笑著揭開他的被角說:“你說來我聽聽,你要下多少聘禮呀?”

王鈞益怒目瞪著林洙,不答話。

林洙又說:“人家現在是王府千金,你就別妄想高攀了。”

不等王鈞益回答,葉沛又羞又惱,說道:“我拿你們當朋友,不想被你們這樣取笑,我以後再也不跟你們出來玩了!”說著起身往外走。

邵應銓心實,伸手拉回葉沛說:“師父你別走呀!”可是肌膚剛剛碰到葉沛的手就縮了回來,鬧個滿臉通紅。

葉沛心想,自打他們知道自己是女兒身之後怎樣都不自在了,還是早早離開為好。因此,葉沛頭也不回的走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快到中秋佳節了。

汴梁風俗,中秋節前,諸酒店皆賣新酒,各大酒樓前歡門重新結絡彩頭,旌旗招展皆換新幅,螯蟹上市,時令果子,如石榴、梨、棗等也接應上市。市集酒樓一片熱鬧景象,夜市通宵營業。中秋夜,家家歡聚,皆飲酒品蟹,共賞明月。

葉沛自打來了八王府,還是頭一次過中秋節,看著奴役侍女們忙碌準備,心情極佳。白日裡閒來無事,葉沛在花園裡盪鞦韆。

鞦韆越蕩越高,葉沛心情起伏,她想起上一次盪鞦韆還是在棲鳳山,樓子衿給她做的鞦韆,那時她是多麼開心暢快。

再上一次呢?鞦韆勾起了葉沛遙遠的記憶。那也是在八王府的花園小築,那時她隨母親來飲宴中秋,亦如此時此景。葉沛在鞦韆上玩的高興,後面趙允熙和趙受益爭搶著要推她。蕩完鞦韆,他們三人玩捉迷藏,先是趙允熙藏,他藏在假山後,沒一會兒葉沛便找到了他。

然後又輪到趙受益藏,趙允熙因為剛才盪鞦韆之事仍然耿耿於懷,趙受益藏好後,趙允熙拉著葉沛出了花園,說:“沛兒妹妹,我帶你去看看我新畫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