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跪著的張小乙老婆竟然趴起來抱住葉沛的腿哭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您要是把他踢死了,我們全家四口人也活不成了。”

葉沛揚手想要打這個婦人,終是沒有下去手,恨鐵不成鋼地說:“氣死我了!你還給他求情!”

那三個奇裝公子在旁邊看著,都是目瞪口呆。

葉沛氣憤地轉頭對三個奇裝公子說道:“他欠你們多少錢?我替他還了!”

其中一個人說:“到不是錢的問題,對於他這種欠錢不還的人,我們氣不過而已。”

葉沛點點頭,又對張小乙的老婆說:“你女兒病重?”

“是,已經高燒好幾天了。”

葉沛道:“我去看看。”

那婦人諾諾地點頭,帶葉沛進屋來,葉沛看到一貧如洗的家,憐惜地搖搖頭。床上躺著一個三、四歲的女孩子,雙眼緊閉,旁邊地上跪著一個一歲多的男孩兒,正在玩耍。葉沛坐到床邊,為女孩兒把了脈,是營養不良加之風寒侵肺,造成的風邪肺癰之症,葉沛出到外間,寫了一個方子。

葉沛拿出十兩銀子,遞給張小乙的老婆說道:“這銀錢你拿著,去給孩子抓藥,再買些米麵吃食回來度日。”

那婦人千恩萬謝出去了。

葉沛出了屋子,讓張小乙在院子裡跪著。“沒我命令你不許起來!”語氣甚是威嚴。那張小乙哪敢動上一動。

奇裝公子欽佩葉沛,問道:“少俠仗義!請問高姓大名?”

“鎮遠鏢局葉沛!請問幾位是?”

其中一人介紹道:“這位是王宰府家二公子王鈞益,我叫林洙,大理寺卿之子。他是邵應銓,爹爹是刑部尚書。”

葉沛心道:“果然都是紈絝子弟。”表面上不露聲色,應和道:“原來是王公子,林公子,邵公子!”

王鈞益以為葉沛會頂禮膜拜,卻見葉沛並無崇拜神色,像是很有見識的樣子,又加之之前見她會些拳腳、醫術,更增加了幾分尊敬。

王鈞益說:“葉兄臺怎麼也追到張小乙家來了?”

葉沛說:“還不是白天見你們和他撕吵,想探個究竟,跟著他跑了半天。”葉沛把跟著張小乙回家,去點當鋪,去賭坊,又回家的全過程說了一下。

林洙說:“這個張小乙太氣人了,我們之前與他有同學之緣,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人品。他原來家庭也算是個書香門第,父母一死,他就把家裡的錢全都敗光了,現在不務正業,就靠拆借度日。”

邵應銓對著跪在地上的張小乙拍了一個巴掌,罵道:“你真是辱沒了讀書人的臉面!往我還跟你同學一場,丟人現眼!”張小乙跪在地上也不敢吱聲。

正說鬧間,張小乙老婆帶著米和藥回來了,下廚將藥煎上。

王鈞益說:“此處不是說話場所,咱們找間茶樓好好聊聊。”

林洙也應承說:“對對對,咱們找間茶樓好好聊聊。”

葉沛閒來無事,正好打發時光,便也同意了。她轉頭對張小乙說:“我不定期還會過來看,你好好找個營生度日,不許再打老婆孩子,下次讓我撞見就打折你一條腿!聽見沒有?!”

張小乙諾諾應承,哪敢說一個“不”字!

林洙一挑大拇指,奉承道:“葉兄果然厲害!”

葉沛得意一笑。

四個人說說笑笑出了張小乙家,奔東大街上“望春社”來。

望春社有說書人,將時興的話本生動地講出來,很是有趣。葉沛跟著王鈞益、林洙等人,品著茶,吃著時令果子,聽著書,倒是度過了一個開心的下午。

分別時王鈞益又相邀葉沛兩日後在會仙樓喝酒,葉沛應承。

會仙樓是東華門外大街有名的酒樓,雖不若樊樓建築高大,卻也獨具韻味,著名的歌姬壽奴就在此駐唱。王鈞益早定下“月臺”正前方的包間邀請葉沛。他們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葉沛對他們說些去遼國的趣聞,三人聽得津津有味。

可是你不找事,事來找你,他們幾個人正聊得起興,卻來了一樁大 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