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婚禮宴席上,韓忠彪就被幾個同伴吹捧著喝了許多酒。等到客人們都離開了已經是半夜十分,韓忠彪指揮著下人們收拾殘桌,最後才離開。

誰知他高一腳淺一腳往後院自己值事的房間走,半路上突然被一悶棍打倒了。等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嘴裡堵上東西扔在了柴房裡。

韓忠彪又氣又恨,他一邊想誰敢對自己動手,一邊想辦法逃跑。他在地上蹭了好久,終於把嘴裡塞的布團蹭掉了。他對著視窗大聲喊:“外面有人嗎?外面有人嗎?”

韓忠彪的嗓子都快喊啞了才進來一個人,韓忠彪一看竟然是往常在自己手下跑腿的吉烈。

“吉烈,還好你來了,快來給我鬆綁,不知道誰這麼大膽子敢將我綁了,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吉烈不懷好意地笑笑,“玩笑?您可真會說笑話,誰敢跟您開這種玩笑?”

韓忠彪又說:“你快快給我鬆綁,我要去前面伺候,要是新王妃有什麼吩咐我不在,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吉烈笑容更盛,“沒有周管家的話,我可不敢給您鬆綁!”

韓忠彪一個激靈,“什麼?!”

“您還是老老實實在這裡待著吧!”說著,吉烈又將地上的布團堵到了韓忠彪的嘴裡。

韓忠彪嘴被堵上,心裡卻明白了,竟然是新王妃對自己下黑手。

他“哼哼哼”地罵道:“好你個漢女!你敢耍老子!我要了你的命!”

吉烈見韓忠彪仍然倔強地在地上打挺咒罵,抄起旁邊的一道鐵掀打下去,罵道:“你個韓胖子,平時作威作福,新王妃來了還不知收斂,你活該!你還在這裡掙扎什麼!看周管家來了怎麼處置你!”

韓忠彪更氣,眼睛瞪得像包子那麼大,“哼哼哼”地又罵起吉烈來。

“你個小兔崽子,平時跟我面前裝貓,如今也來了威風,等我出去第一個弄死你!你個王八犢子!”可惜韓忠彪的咒罵在別人耳中只不過是哼哼唧唧的嗡嚶。

吉烈剛想再打韓忠彪幾鐵掀,柴房的門突然開了,周尋帶著幾個大宋來的侍衛進屋裡來。

“周管家,您看這韓忠彪還敢在這裡咒罵新王妃,我教訓教訓他。”吉烈趕緊停了手中的鐵掀,跑到周尋身邊諂媚地說。

周尋“嗯”了一聲並沒有理會他,而是一擺手,幾名侍衛將韓忠彪架起來往外走。

吉烈追上來問道:“周管家,您這是要帶他去哪?”

周尋道:“我奉王妃之命調查韓忠彪貪汙受賄之事!”

吉烈急著要在新主面前表現,便說道:“周管家,我知道韓胖子有幾起受賄罪,我帶您去他家搜尋證據!”

周尋微微一笑,“很好,咱們一塊走。”

然後,周尋帶著韓忠彪與吉烈,去了韓忠彪在天王寺街的宅子。

到第二天,周尋已經將韓忠彪大部分貪汙受賄的事情調查清楚了,來向葉沛報告。

葉沛翻看韓忠彪貪汙的賬本和一大摞信件,拍著桌子怒道:“想不到這個韓忠彪不光貪財徇私,還敢貪贓枉法,竟然視人命如草芥!”

原來,韓忠彪曾經借南平王府管家之名攬過一起命案。析津府一戶人家打死了漢人,隱瞞不報,來求韓忠彪平事。韓忠彪收了這戶人家的銀子,去府衙為他求情。

知府見是南平王府的人不敢怠慢,葫蘆僧判斷葫蘆案,將那個漢人定罪為奴,硬說那戶契丹人打死的是漢奴,罰銀百兩,就此結案,真是打死便白打死了。

這大遼本是契丹人的天下,雖然多民族一起生活了上百年,可是契丹人仍然享有絕對的優勢和特權。

契丹人與漢人犯一樣的罪,漢人處以死刑,契丹人只是關幾年便又放出來。

若是契丹人打死漢人,只是鞭刑,不定死罪。若打死的是漢人奴隸,那處罰就更輕了,可能只罰很少的錢財就能了事。

葉沛對周尋說道:“你將韓忠彪和所有的證據都送去析津府的府衙,我看那個知府還能說什麼!”

“是!”周尋答應著下去了。

葉沛看著屋裡噼啪作響的炭盆心裡想,這也反應了一大問題,契丹人憑什麼與漢人不是同罪同罰?

既然我來了,就要先將這個遺風陋俗改一改!

葉沛對於析津府的未來有了一些初步的計劃,但是還沒有時間想得太明白。因為第二天她便要出發去中京大定府,向皇帝與太后謝恩問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