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伴隨著心跳,帶來節奏感的恐懼。

彷彿深海一般的液體從四面八方用來,就像是神話故事中的大洪水,吞沒了一切之後造成的世界。

有什麼東西在強迫自己思考,有什麼東西在剝奪自己思考的權利。

又有什麼東西,在誘導、控制自己的生命。

身體伴隨著意識沉淪,不斷朝著深淵的深處墜落,窒息感不存在的,空氣壓入肺部的感覺令人心安。

抽走的富有節奏感。

但同時,連決定呼吸的權利都被剝奪的不安讓他拼命掙扎了起來。

腦海有什麼東西閃過,電流不斷的流竄,如同束縛帶一樣,將身體繼續捆綁著下沉。

“了見……”

“了見?”

“左輪大人。”

“喂,醒醒……”“啪!”

世界再次有了光。

“你這傢伙,”惡靈冷靜的揪起了帕斯的衣領,將他丟遠,“一次兩次的對左輪大人無理,我可以忍受你,但是現在開這種玩笑,你過分了。”

“哼。”帕斯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這個時候惡靈才忽然間發現,這一次帕斯臉上沒有玩世不恭的表情,就連笑容也收斂了起來,帶著嚴肅的問責盯著左輪看。

“又出什麼事了?”左輪忽然間開口道。

“了見,你剛剛怎麼了?在回來之後就一直不停的在那裡愣神。”

“睡著了吧,”左輪說道,“好像是做了一個不怎麼愉快的夢。”

“夢?”帕斯冷哼一聲,“如果我剛剛不‘打醒’你的話,現在你也只能在地獄做夢了。”

“你說什麼?”

“金魚只要好好的在魚缸裡待著當觀賞型寵物就好,跳出魚缸只是自尋死路。”

“沒完沒了了嗎?”惡靈說道,“再敢對左輪大人無禮,我有必要教教你規矩。”

“正巧,你忍耐不了我了,我也忍耐不了你了,”帕斯亮出了決鬥盤形成的手環,“因為你們的魯莽和愚蠢,現在讓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我也需要瀉瀉火。”

兩個人吵得左輪頭大,之前過於真實的絕望夢境帶來的惶恐不安攪得他心亂如麻。

左輪爆喝一聲,“夠了!”

針鋒相對的惡靈和帕斯停了下來。

“在浮士德和病魔相繼失利的現在,我們的人手和力量還能放在這種無聊的內鬥上嗎?”

惡靈彎腰鞠躬,帕斯卻無聊的收手。

“非常抱歉,左輪大人,讓您困擾了。”亡靈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哀樂。

“你們喜歡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就玩吧,”帕斯枕著胳膊,“我回去了,反正在漢諾塔成功長出來之前,我們都不可能行動。”

走到半途,帕斯忽然間轉過臉來,“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們打下手,漢諾塔無論成功與否,我都不可能再與你們合作了。”

說完,帕斯就徑直離開了,直到他徹底離開位置,他的臉再也沒有轉過來。

“就這樣讓他離開好嗎?”惡靈問道,“雖然他人自大了點,也不受控制,但是在現在也是個不可多得的戰力。”

“隨他去吧,”左輪說道,“現在只要等待漢諾塔成長起來就足夠了……”

“我明白了。”惡靈站直了身體。

“惡靈,你去轉移漢諾塔的種子吧,帶上人手,那裡已經暴露了,我不知道稻草人會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必須上一道保險。”

“是。”惡靈立刻從原地消失了。

左輪坐在椅子上,捂著頭,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