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鳳燁已進入浴桶,當全身浸泡在水中時,才開始脫去沾滿鮮血的外衣,一襲帶水的外衣,每打一地就鐺地響。

「這是我第二次穿這種衣服了!「百里鳳燁一邊說著,一邊把身上的水漬擦乾淨。「哦?第一次你怎麼不脫下來?「百里鳳琨有些疑惑地問。也不知是衣服帶著水就變沉重,還是百里鳳燁聽百里宣的話,手心裡力道由不得重。

「卯時已早。」

這天早晨,烈日炎炎,太陽火辣辣的。百里風燁和他的夥伴們正在河邊曬衣服、曬被子。突然,他們聽到一陣急促而又刺耳的腳步聲。「誰啊?說完百里鳳燁就把腦袋都埋在浴桶中,任憑涼水把自己都淋溼,久久不浮在水面上。

鳳言柒輕輕嘆息。「你說什麼呢?「她有些疑惑地問道,「我的腳怎麼不疼呀?「「是的,我的腳痛得很厲害!

「他指著浴盆裡的水對她說。她望著浴桶裡那冷靜的層次不由地搖搖頭。或許...百里鳳燁覺得自己可以體全出一兩十分。

一開始,鳳言柒與溫乾皇兄同樣被溫帝寵幸,遺憾...天下帝王中,能夠像溫乾這樣情長者實在太少。

溫帝寵幸這個女人,只是曇花一現而已,後來又被別的妃子惡語中傷。於是,他就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可以讓鳳言柒死在他面前,那麼她應該會是什麼樣子呢?

可是,她並沒有這樣做!溫帝竟然用溫乾、鳳言柒的命逼溫乾用摻有「鶴頂紅」

的毒酒親自送母親。。

鳳言柒一輩子也忘不了...那一瞬間。那是一個風和日麗、陽光燦爛的下午。

鳳言柒在街上散步時,遇到了她的母親和她的妹妹們。鳳言柒邊走邊往心裡去。

母親攬下了他們姐弟倆,哭哭啼啼地哀求溫乾把毒酒送過去,隨後,囫圇吞棗,臨死之前,這位終於向姐弟倆說出了那句話:「別記恨他!」

那一年,鳳言柒12歲,12歲的鳳言柒雙手早被鮮血染紅,劍法小有成就,起碼皇宮裡的一等侍衛不再是自己的敵手。

對鳳言柒來說,溫帝—這個高高在上、根本不像父親的帝王,讓鳳言柒更加覺得害怕。在她的心裡,父親和母親就是兩個人的世界,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父親是一個極其嚴厲的男人,母親則是一個溫柔的女人。父親對兒子的要求非常嚴格。而這個柔情似水的女子卻是真真的皇兄,鳳言柒感情的天平自然偏在一邊。

看著她的身體慢慢冷了下來,鳳言柒的心也並非沒有仇恨,甚至希望這個人就像龍淵劍刃中死去的所有人,這樣的仇恨朝夕相處,然而她還能做什麼?

她愛她的父親,而那個父親也是在這個時候離開了他們。鳳言柒的心裡一直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痛。她深愛著自己的她,那女子臨終前也不曾抱怨溫帝!

即使仇恨有多麼透徹,然而鳳言柒也絲毫沒有敢拔劍向自己,一是因為自己一直都是……

二是因為自己也是大溫首領,即使自己所作所為不夠格,然而自己活下來也要比自己死去更有利於國家。

即使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但是,這些隱藏在記憶裡的事情,鳳言柒卻不會常常想起,但是,每每想起,那驀然之間就彷彿是昨天才有的事情,當時她的情緒並未隨歲月淡去,每每回想起,仍能侵蝕鳳言柒的心。

也許...當時自己在溫帝面前的情緒,和百里鳳燁在這一刻見到百里宣一樣!

可是...既然她已經堅持住了,百里鳳燁還有什麼原因堅持不下去?

在這一天裡,百里鳳宇與鳳言柒之間已經發生過一次關係:一個是為了救鳳言柒而救他的,一個是為了救鳳言柒而救自己的。

鳳言柒沒怎麼逗留,連百里鳳燁說一句話的話都不用說,因為,鳳言柒一直堅信...反正那紅衣男子總把問題解決得夠圓滿。

百里鳳燁比他本人其實要困難得多,那時候溫帝對她們姐弟倆還沒直接加害,自從母妃去世之後。

溫帝因內疚起碼沒讓她們姐弟倆在宮中自生自滅過,現在...百里鳳燁如果選擇大廈將傾,那他就會當面站到百里宣對面去,不會...事實上百里鳳燁早已經這麼幹過。

鳳言柒深深吸了口氣,一把抓住龍淵,快步走向御花園!

這次宴會與那天司無邪把鳳印送給鳳言柒時相比顯得沒那麼盛大,人數也不如那次,鳳言柒放眼看去,卻見滿院盡是身著官服之人,司無邪妃嬪無一不至,連位份高貴的司徒青憐、伊尚果等那行也缺席,整場宴會...只剩下她這個妃子。

但也沒什麼稀奇的,倒不是說自己就是華褚的王后,而是要鳳言柒參加。

因為在華氏家族中,鳳言柒算得上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了。華家的女人都喜歡跟自己的母親一起,而司無邪卻不這麼做。

只是因為司無邪接待了大溫使節,她正好是大溫公主,想來即使鳳言柒不在皇后之列,只是個同意,今天這種情景,司無邪肯定要召見她。

「竹!你在這裡!」

司無邪對鳳言柒笑了,拿起白玉做成的杯子走了幾步就走到了鳳言柒面前。鳳言柒笑道:「我是百里將軍,歡迎你光臨我家。」

「你叫什麼名字?」

「百里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