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是即將走投無路,來碰碰運氣的。

其他的,基本不會來到這裡,璃月人做生意,大多講究一個悶聲發大財,願意跑來炫耀的人畢竟只是少數。

而因為聚會的人大多都是那兩種人,使得氛圍漸漸地變了味道,來炫耀者如同得勝將軍一般,推杯換盞間指點江山,霸氣外露,而有所求的人都盡顯阿諛奉承,諂媚賣笑之能。

盡是一場無聊的熱鬧。

所以那些僅僅只是來打探訊息的商人也就不願意來了。

可是今天不同,在今天早上公告板的訊息傳開,商人間的恐慌就在蔓延了。

所有人都知道這次的事情不簡單,哪怕是瞎子,聾子,反應再慢,千巖軍把守各個路口喊出“戒嚴”後,也知道這是出大事了。

普通百姓們對此的體感不高,只當是一個閒聊的談資,因為很多家中有人從事挖礦的人也已經被千巖軍告知礦工沒有出大事,只是目前被管理起來而已。

但商人之間就不同了。

經過一天的發酵,心中惶恐的他們,很多都自發的選擇聚在一起,想趁著晚上戒嚴前能互相交流一番。

他們的恐慌,大多都是來自於未知。

關閉層巖巨淵的訊息實在太過驚人,這簡直就是斷了無數商人的根一樣,這是切實能關係到不少人為此破產的大事!

現在的情況是,市面上絕大部分礦石已經被輝山廳收走,放到到總務司的倉庫了,而放出來的訊息是,所有想要買賣礦石的,可以向總務司申請,但只能限量購買。

而這套規矩,將執行兩個星期。

雖然現在被收走礦石的商人都沒有虧本,畢竟輝山廳是給了摩拉的,可是如今誰也不知道兩個星期後他們還能不能拿到貨源來進行售賣。

即使有不少人都認為兩個星期後應該就會沒事了,但事關自家的身家性命,沒人敢賭這個,更重要的是公告上只說了七星調查,沒說什麼時候恢復。

因此今天參加聚會的人雖然是最多的一次,但飯桌上卻是最冷清的一次。

訊息渠道有限的他們,並不能聊出什麼章程出來。

“吳老闆?連你也沒有什麼訊息嗎?”

被稱作吳老闆的精瘦老者聞言也是搖頭嘆氣。

“我哪裡能有什麼訊息。要我看吶,咱們坐在這裡也聊不出什麼,要不就早些散了,去別的地方碰碰運氣,想來別的地方應該也像咱們一樣聚起來了。”

“您不是跟飛雲商會搭上線了嗎?他們沒向您透露一些?”

“我怎麼可能不問,但是像飛雲商會,還有朱家那些大家族,今天要麼閉門謝客,要麼也是知道的不多。所以說,我們來是散了吧,趁著晚上戒嚴時間之前,多走動走動。”

說完,吳老闆起身,端起酒杯遙敬眾人:“事發突然,既然我們這裡也聊不出什麼,老夫就先走一步了。告辭!”

喝下酒,吳老闆轉身離開。

在人走後,坐在角落中的韓廷禮看著依然是一片愁雲慘淡模樣的眾人。

心中也有些洩氣。

他對於主桌上的那些人來說,只是一個小小的商人,如果分階級的話,那就是最底層的那種。

雖然他的生意比他這桌的其他人都要大一些,但頂著玄門一脈的頭銜,璃月港本地的商人還是排斥的,也沒什麼說話的份。

他今天跑了很多地方,想了解一些具體的情況,但從早上到現在,賠了無數的笑臉,依然一無所獲。

如今到了現在,他已經麻木了,他看著面前桌上的酒杯,眉頭深深的皺起。

唉...

韓廷禮嘆了口氣,舉起他面前的酒杯一口飲盡。

那熟悉的灼熱感順著食道進入胃中,翻湧的酒氣返上大腦。

這難受的感覺又一次襲來,他皺著眉,生生壓了下去。

這段時間,他受夠了喝酒,甚至已經厭惡喝酒,但今天他覺得還是喝醉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