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雲菡心中警鈴大作,這四方山人不僅對他們的行蹤瞭如指掌,競對他們的夢境也這麼清楚。她有一種自己被扒光的無力感。

四方山人笑了笑,又落下一子,揚了揚手,說道:“來,看看我這棋局如何!”

拓跋餘聶和南雲菡雖然對四方山人不為自己答疑解惑有點不滿,卻還是上前仔細觀察棋局。南雲菡對下棋不怎麼精通,便讓拓跋餘聶站在了前方。

“這方四面環敵,已無轉機,必輸無疑!”拓跋餘聶觀察許久,才吐出這麼一句。

“是嗎?”四方山人再次落下一子,棋局整個大變,本無力迴天的那方竟然起死回生,愈演愈烈,竟然勝利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有時候,看問題不要太過表面!”

四方山人的棋藝也是這世間的佼佼者,他本就不指望這二人可以看出什麼來,他只是想給這二人上一堂課,教教這為人處世的道理。

“前輩所言甚是,是我二人目光太過短淺,還望四方山人可以賜教!”

拓跋餘聶可以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之中存活下來,大部分都是源自於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雖然他的心中很不喜歡這位前輩,但是有理之話,他還是願意汲取的,既然得到了別人的教誨,態度自然也應好點。

“孺子可教也!”四方山人順順自己的鬍子,得意洋洋的說道。其實他在看到拓跋餘聶和南雲菡的夢境的時候,有些震撼,也有些心疼。

他沒有想到這兩人所承受的痛苦遠比他們想象的多,現在還能保持一身正氣,其實自己是有些佩服的。

亂世之中,多的是自私自利之人,賣主求榮更是比比皆是,像他們這樣一個被趙巒拋棄,一個被陷害,家破人亡,卻依舊保持初衷,更是少見。

“想必你們也發現這棵桃樹的奇怪之處了吧,可知道是為什麼?”四方山人指了指不遠處的桃樹,悠然問道。

“四方山人想告訴我們什麼,不妨直說。”拓跋餘聶搖搖頭,然後開門見山的問道,四方山人既然主動提起那棵桃樹,必是這樹有蹊蹺。

“你這小子,真是一點不委婉。”四方山人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本來還想要掉掉他們的胃口呢,沒想到那小子這麼直接,現在不說也不行了,要不顯得自己沒風度。

“這話,我就當是讚美了。”拓跋餘聶淡然一笑,非常之人用非常手段,他雖然認識四方山人不久,但卻知曉這四方山人喜歡兜圈子,吊人胃口,還不如直截了當的問,免得耽誤時間。

“此乃千年桃樹,三年一開花,三年一結果,三年同時開花結果。”

停了停,看了看拓跋餘聶和南雲菡,發現他們臉上並無一絲驚訝,彷彿並不在意,不禁有些挫敗,繼續說道:“這棵樹可以反應一個人內心最真實的樣子,所以名為實心桃。”

“四方山人莫不是在框我們,此樹確實與眾不同,可若說,他可以看清一個人的內心,我確是萬萬不能相信的。”

南雲菡是戰場殺伐之人,他向來只相信人定勝天,雖然有時也會相信運氣,但是四方山人所說未免有些誇張,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