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們對本官還是有所優待的。”

蔣秉採本來因為被人直呼姓名,感到很不愉快。

他可是堂堂縣令,雖然說淪為了階下囚,但士可殺,不可辱。

蔣秉採到底是讀書人,是士紳階層,哪怕他再一心為民,也是為了忠於朝廷,在他的眼中,他是代朝廷“牧民”。

在他的骨子裡,他是感覺自己高高在上的,有優越感。

但是下一刻,蔣秉採扭頭就看到幾乎所有俘虜,都沿著城牆根蹲著,排成一排,每個人的手中,都有兩個大饅頭。

蔣秉採先是臉一沉。

原來他跟所有俘虜的待遇,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麼優待。

然後,又是微微震驚。

“所有俘虜,竟然都有這麼又大又白,入口香甜的大饅頭吃?而且,每人兩個!征討軍,竟然富有若斯?”

蔣秉採是個清官,他體恤民情。

跟那些“何不食肉糜”的官員不同,他知道百姓疾苦。

現在這世道,哪怕是普通小地主家裡,平時也只是勉強吃飽飯而已,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捨得吃純白麵的饅頭。

征討軍竟然直接給俘虜也發放白麵饅頭,而且一發就是兩個。

難道這是……

蔣秉採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臉頓時陰沉起來。

“嗚嗚!”

那些吃饅頭的俘虜,有人開始啜泣。

大家交頭接耳。

剛剛拿到大饅頭時很高興的那些人,也都開始躁動起來了。

“不許動!都蹲好了!”

“不許交頭接耳!否則我們要開搶了!”

“……”

看守計程車兵大聲喊著,拉動槍栓,子彈上膛。

“怎麼回事?”

牛大力和趙剛也被驚動了,帶著衛兵快步過去。

“他們給咱們的是斷頭飯!大家不要吃!”

“跟他們拼了!他們要殺降!”

“這群狗孃養的,想殺咱們!”

“……”

一名名俘虜大喊著,有人帶頭鼓動大家,想要鬧事。

這一千多俘虜,既有守城計程車兵,也有來協守的青壯。

他們剛才在作戰的時候,都沒有現在的勇氣。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在造謠?我們征討軍是不會殺降的!”

趙剛大喊著。

但是,沒人聽他的。

呼!

一個饅頭直接扔過來,差點砸在趙剛的臉上。

“啐!你這狗官!分明不安好心!如果不是斷頭飯,怎麼會給我們白麵饅頭吃?”

“大家不要上當,這就是斷頭飯!與其等吃完飯之後,被他們殺,不如現在拼一把,只要大家併肩子上,抓住這兩個狗官,搶了火銃,說不定咱們就能反奪了城池。最不濟,也能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