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方才在教室裡的匆匆一瞥,芙洛博雅此時的神情顯得自然了許多,雖然嘴上說著請求,但那明媚而率性的笑容與今早別無二致。

正因如此,她當時在教室裡的表情就更加值得玩味了。

“當然,有什麼我能幫忙的?”杜尚撓撓頭問道。

芙洛博雅沒有立刻回答。

這時候,維託走到芙洛博雅身後,刻意放慢嘴型,無聲地對杜尚說道:“我、們、先、走、了。”

杜尚朝他微微點頭,維託招呼露易斯和葉蓮娜一起,“那待會見,學長。”露易斯向杜尚告別,跟著維託先行離開。

與此同時——

“維妮你也先過去吧,這事一時說不清楚,我以後再跟你解釋。”芙洛博雅依然保持著拜託的手勢,不過這次朝向了維羅妮卡。

維羅妮卡盯著她,她將合十的雙手舉高。

“我知道了。”維羅妮卡最後嘆了口氣道,“那我先走了。”

“謝了。”芙洛博雅笑著說。

眾人走後,芙洛博雅扭頭對杜尚道了聲:“跟我來。”

一個傳送門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旁邊。

杜尚跟在她身後。

“有一件事是我的疏漏,關於劇本,我應該在你們過橋前先看一遍的,但我當時沒把它當一回事,所以只好現在重新徵得你的同意。”

她跨越傳送門,站在了傳送門後的房間裡,回過身對杜尚道。

杜尚小心翼翼地跨越傳送門,過程中打起十二分精神,時刻注意著傳送門的邊緣和自己四肢的距離。

作為學生的巫師常常談論高階巫術,其中一部分是出於憧憬,另一部分是出於畏懼。

杜尚就經常聽說一些冒失的巫師穿越傳送門時,因為不小心觸碰到邊緣而不得不去為木匠增加業績的慘訊。

當傳送門在他身後關閉時,他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徵得同意這種話還請不要說了,您為劇組在傳習庭內的活動擔責,當然有權看劇本,是我考慮不周沒有及時把劇本交給您。”

這次的傳送門並未通向芙洛博雅的辦公室,而是類似雜物間的地方,四面無窗,只有幾盞蠟燭提供有限的光亮。

房間中,芙洛博雅神色如常地說:“對我的學生或者新兵蛋子們,我通常會教導他們說,適度的謹慎對巫師有用,但謹慎過頭就會失去放手一搏的魄力。”

“我會謹記這句話的。”杜尚不置可否地說。

芙洛博雅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幾眼,後退幾步,靠坐在雜物堆裡的一張書桌上,“既然我當時沒有要求看你們的劇本,那這件事就不算在准許你們進傳習庭的條件裡,所以,你現在就算拒絕我也沒關係。”

她給杜尚的印象一直都是不拘小節的,現在卻突然認起了死理,這讓杜尚有些詫異,他搖頭道:“當然不會拒絕,您想看隨時都可以。”

然而新的疑問隨之產生——

是什麼因素導致芙洛博雅覺得自己不得不看一遍劇本了?

總不是為了欣賞吧?如果真是那樣,也不會是現在這種口吻了……

遺憾的是,芙洛博雅顯然不打算為杜尚的疑惑作答,她馬不停蹄地說:“謝謝,那麼接下來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