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社團活動室時,看到七個人正圍成一圈,其中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對著著名話劇《盧根湖》的臺詞。

“威廉,注意表情。”人群中的一個女子正對兩人的表演做出指導,在周圍人的提醒下,她才注意到杜尚和維託的到來。

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杜尚和維託先等他們演完。

“那就是戲劇社的社長。”維託悄悄對杜尚說。

維羅妮卡社長有一頭金色的長髮,姿容端麗,舉止優雅,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更是為她帶來幾分知性的氣息,雖然穿著學院統一的黑色長袍,但還是能讓人一眼判斷出她非富即貴。

表演結束後,她親自招待兩人到一旁坐下,杜尚很快表明了來意。

“一個新的劇本?”她微微挑眉。

“沒錯,寫的是我們巫師的故事。”杜尚點了點頭。

“一個巫師劇作家,寫的還是巫師的故事?”維羅妮卡又向杜尚確認了一遍,她的興趣被勾起來了。

巫師們雖然在這個世界佔據統治地位,但幾乎不曾涉足宗教以外的文化領域。

杜尚覺得這一方面是因為巫師人數稀少,另一方面則是教育體制的鍋,當凡人在學校學寫作時,他們在學調製魔藥,當凡人在學校學繪畫時,他們在學鍊金術,在這種教育體制下能出藝術家就有鬼了。

別說出藝術家,就連對藝術感興趣的巫師大概都少得可憐,這個戲劇社團的寥寥七人就很說明問題了。

在這裡的,不是在成為巫師前就養成了看戲的習慣,就是對戲劇真的熱愛了。

“眼見為實。”杜尚說了句巫師們常常掛在嘴邊的箴言,把帶在身邊的《哈利·波特與魔法石》的劇本遞給了維羅妮卡。

維羅妮卡接過劇本,翻閱起來,幾個社團成員聚到她身後一起看,維託小聲對杜尚說:“能行嗎?你這個可不是傳統的劇本。”

“好故事是相通的。”杜尚輕鬆地說,他對自己可能沒自信,但對於《哈利·波特》以及地球的文化產業有著充足的信心。

維羅妮卡果然越看越投入,雖然她對手中電影劇本的“不合格式”做出了批評,但臉上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活動。看完後她將劇本放下,立刻就被同社的社員拿了過去。

“威廉!”她責備地看過去。

“沒事沒事,各位隨便看。”杜尚擺手示意無妨。

維羅妮卡的坐姿愈發莊重,她閉上眼睛,似乎還在回味剛才的故事,一會後才鄭重地開口道:

“里奧先生,我從十一歲起就是奧克蘭德皇家大劇院的常客,看過劇目無數,我敢向你保證,《哈利·波特與魔法石》如果能演出來,絕對是近三年所誕生的最好的話劇。”

這份讚譽不小,但杜尚聽到後的第一反應是:才近三年?

他去過幾次蘭登國家大劇院,對這個世界,或者說至少蘭登國內的戲劇文化略有所知——不能說很無趣,但要論有趣程度,和地球上那些口碑票房雙收的影史經典是絕對沒法比的。

不過維羅妮卡此時看的只是劇本,心裡對電影也沒有概念,只從最基本的故事情節來評論,能得到這樣的稱讚倒也不錯了。

維羅妮卡展露出笑容,雖然話說的謹慎,但她看起來確實很喜歡這個故事。

杜尚謙遜地道了聲謝謝,維羅妮卡興致勃勃地和他談起觀後感。

“我有太多想說的了,”維羅妮卡道,“這個故事首先給我一種感覺,就有點像……童話?”

杜尚點點頭,心中佩服維羅妮卡的直覺,《哈利·波特》系列,至少系列前三部的定位的確就是兒童文學。

“抱歉,我不是說這個故事幼稚。”維羅妮卡解釋道。

“當然不是,成人也有閱讀童話的需求,童話也能很偉大。”杜尚說道。

兩人談話的同時,維託也被戲劇社的其他成員拉到了一旁。

“嘿,我認識你,維託·斯通,是不是?”一個金髮男子向他伸出拳頭,其眉眼間和維羅妮卡有幾分相似。

“沒錯,而你是威廉·霍普特曼。”維託和他碰了一拳。

威廉是個熱情的年輕人,且從來不吝於直抒胸臆:“這個劇本是你的朋友寫的?他真是個天才!這個故事比那狗屁《盧根湖》有趣一萬倍!”